谢长卿走到宿雾的面前,眼神担忧,“你没事吧?”
宿雾摇头,“杜若不知道怎么了,痴痴呆呆的。”
谢长卿凝视杜若,再度闻到了他在洗手间里曾经闻到过的腥味。他皱了皱眉,伸手扯下了杜若背着的书包,腥味是从书包里散发出来的。书包拿在谢长卿的手中轻飘飘的,居然是空的。
谢长卿打开书包,发现书包里有一层淡绿色的黏液,散发着腥臭味。杜若为什么会背着这么脏的书包?有一瞬间,谢长卿甚至觉得湖里袭击人的怪物说不定就是从杜若的书包里溜出去的。
就在这个时候,枪声划破了夜空!
宋警官站在木船上,他能感觉到在船底附近的湖水深处,有东西在翻滚争斗。船头上开着穿透力极强的应急灯,却也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宋警官耐心地等待着。他强烈地觉得,在疫病之前发生的凶案很可能和湖底的怪物有关。他想起了那个即将临盆胎儿却消失的年轻女孩。
梅溪此刻正半坐在草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她居然在担心湖里的怪物,仿佛她和它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
枪声过后,湖面恢复了平静,却又像是在酝酿着更可怕的反扑。
宿雾若有所觉地望向湖畔黑暗的树林,一大片烟雾从树林中扑出。那是密密麻麻的疫虫形成的烟雾!被宋警官用枪击伤的怪物正在呼唤着他的疫虫们,疫虫形成的烟雾飞向在湖中的木船!
很多人都没有留意到黑夜里的这缕烟雾,宿雾却看得分明,她对着宋警官大喊:“宋警官,疫虫飞过来了!”
宋警官犹豫了一瞬,他的枪在水中无法使用。他从靴子里拔出匕首,跃入了水中,将木船倒扣在了水面上。倒扣的木船与湖面之间的空间存有一定量的空气,可以让他安全地在船里换气。
疫虫们果然对温泉湖有着畏惧之心,在翻覆的木船上方盘旋,不敢入水。宋警官左手握着防水电筒,向湖底游去,光柱划破了黑暗,隐约可见湖底有异物在翻腾撕咬。
宋警官游得更近,光柱照在了争斗不休的两只怪物的身上。宋警官骇然地瞪大了双眼,差点儿呛水。灯柱之中,有一只酷似巨大螳螂的怪物,还有一个可怕的长着尾刺的怪婴!
这个怪婴会不会就是梅溪腹中的胎儿?
宋警官的手枪是92式,威力非常大,可以说是中国军用手枪界的威力之王。它可以在50米的距离,穿透1.3毫米厚的钢板,再可击穿50毫米厚的松木板。可是之前在木船上的那一枪并没有给那个怪婴造成多大的损伤。
宋警官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岸上。
谢长卿不声不响地拿了木桶,打了温泉水,将全身上下浇透。他拿起火焰枪,滑入湖水。他的目标是在木船上盘旋不去的虫雾!
罗森的死,还有其他的无辜者的死,令谢长卿的心中有阴郁的火焰在燃烧。那些被召唤到温泉湖上空的疫虫们很可能会导致下一波死亡高峰。如今,它们因为奇妙的讯号聚集在了一起,不在这个时候将它们杀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夜风微冷,谢长卿在水中慢慢地移动着,他盯着木床上的虫雾,手指按在了火焰枪的按钮上,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喷出猛烈的火焰。
宿雾站在岸上,担忧地看着谢长卿。她知道谢长卿的打算,也知道谢长卿这么做极度危险。
星幕低垂,宿雾看着置生死于度外的谢长卿,心中悲凉。谢长卿救了她好几次,她很希望能在这样的时刻帮到他。
宿雾想了想,走到一旁捡起了地上的另一支火焰枪。她拿着火焰枪,穿上救生衣,跟着下了水。雅原曾经带着她去射击俱乐部玩,还称赞她很有射击天赋。宿雾咬了咬唇,握紧火焰枪,绕着圈子靠近木船。
另外三名警察咬了咬牙,也纷纷拿起了火焰枪,潜入水中。
赌命。
倒扣的木船动荡了起来,似乎宋警官正在水里和怪物搏斗。虫雾在木船上方顿住,似乎想要找到木船的空隙钻进去。
谢长卿从木船边冒出头来,火焰枪的枪口喷出炽热的火焰,将所及处的飞虫烧焦。虫雾的大部分被谢长卿焚毁,小部分却向谢长卿疾飞而去。谢长卿没入湖中。
火焰再度裹住了虫雾,是宿雾射出的火焰,绝大部分的疫虫都被火焰烧死,密密麻麻地坠入了湖中。
剩余的一小股虫雾扑向宿雾,宿雾冷静地用火焰枪对准了虫雾,神色冷冽,似乎根本不在意生死。疫虫纷纷被烧死,残余的几只却依然对宿雾冲了过来。危急关头,谢长卿扯着宿雾的腰肢,将她拉入了水中。
支援的警察用火焰笼罩住了另一处,将残余的几只疫虫烧死。
湖中,木船下的宋警官拿着电筒,手中的匕首上有着一缕淡绿色的血迹散开。他刺伤了怪婴,亲眼看到另一只巨大螳螂一样的怪物叼着奄奄一息的怪婴向湖底遁去。宋警官无法继续深潜,不得不浮出湖面透气。他冒出水面,看到谢长卿搂着宿雾正游向岸边。
警察看到头儿从水底浮出,惊喜地围了过来,将宋警官拖上了岸。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消灭虫雾的过程。
谢长卿看着宿雾,笑了起来,“今天是我第二次把你从湖里拖上来。”
宿雾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希望所有的疫虫都被火烧死了。”
宋警官沉思,“一定是我打伤那个怪婴后,它召唤那些疫虫来杀我。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虫是怎么产生的。也许那只怪婴还能制造出更多的疫虫。不过,它被另外一只怪物叼走了。”他的视线落在了梅溪的身上,他有许多疑问需要梅溪来解答。
谢长卿看着热气蒸腾的温泉湖,“怪物一直藏在这个世界,从很久以前。所以我们不用担忧太多。”
半小时过去了,没有再出现新的疫病病例。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似乎最可怕的危机已经度过。湖的深处,顺利俘获怪婴的瓦刺大师趁着夜色离开。他必须尽快赶回自己的皮囊所在地。
黎明的第一线阳光出现在天际,似乎永无尽头的黑夜在刹那过去。
温泉山庄静谧无声,在阳光里有一种空气稀薄的虚无感。
来接活着的人的大巴停在了山庄外。人们温泉沐浴后,换上了新衣服,将去另一个地方,隔离观察数日,确认没有被感染,才能回到学校。所有人的随身物品都会被销毁。
谢长卿无奈地看着自己骑了好几年的摩托车叹气。
宿雾站在谢长卿的身旁,晨曦里的她清澈恬静,“活着就很好了。”
谢长卿微笑,“是的。”过去的一夜,在他的生命里是最为惶恐的一夜,但如今回想却有莫名的甜蜜。
谢长卿端详宿雾,“你还有幻觉吗?”
宿雾眼中有阴霾浮现。她必须弄清楚昨夜溺水时看到的那些画面背后藏着的真相。如果……是她害死了雅原……
宿雾缩着肩,手想放在心脏处,却在身侧握紧。
谢长卿扶住她的肩,“你怎么了?”
宿雾摇头,“我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谢长卿没有多问。
大巴载着他们离开了山庄,就像是把噩梦抛在了脑后。有人在座位上啜泣了起来,好几个同班同学就这么死在了山庄里。
宋警官拨打了罗森前妻的电话,告知了她罗森的死讯。
电话那头的女人错愕后,哭泣得像个孩子,她说:“我昨晚梦到了他……原来……那是他向我告别……”
死亡有时候很突然,如同五月的天气。只有失去后,我们才知道有多么惋惜。
瓦刺大师坐在别墅那豪华的卧室里,他身前点燃的香已经熄灭,屋子里飘浮着古怪的气味,宛如人临死前口中最后的气息,腐朽死寂。他面前的地毯上放着的彩绘木盘里坐着盘腿闭目的怪婴。
瓦刺大师睁开双眼,望着木盘里的婴儿,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昨夜危机重重,却也令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高阶异虫。他产生了新的想法,现在还不是吞噬怪婴的最佳时机,他完全可以控制住怪婴,给它成长的时间,然后再吃掉它。
瓦刺大师伸手轻触怪婴的额头,“有了你,我将来就可能成为亚洲区最厉害的王虫。”
曼玲在门外恭敬地敲门,“瓦刺大师……家明又来拜访您了……”
瓦刺大师笑笑,“让他等我一会儿。”无论如何,家明是怪婴的生父,也会是怪婴的第一个祭品。
家明神色焦急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梦到梅溪生了个怪胎,那个怪胎却追着他,无论如何无法摆脱。今天早上,他接到电话,父亲交给他的一笔生意出了大问题。他父亲的公司作为拆迁方,遇到了不肯拆迁房屋的钉子户。据说,那个钉子户还有黑道背景。说不定,就是梅溪怀的那个沾染了邪气的胎儿把他霉了。
曼玲说过,算命师瓦刺大师能够帮人趋吉避凶,生财助运。他巴巴地赶来,希望瓦刺大师能帮帮他。
瓦刺大师来到了客厅,在曼玲的翻译下,听懂了家明的祈求。他微微一笑,将大约半米高的贴着金箔的童子像交给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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