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绝望和希望

bsp;  不远处，游光闪过，莱茵从空气中浮现出来，他转过头，清晰地看到，罗德没来得及反应，被黑光正面击中。

    一股巨大的恐慌感袭上心头，莱茵已经有数十年没有这种的感觉了，如果罗德被杀，他是不可能战胜这个怪物的，他们放出来的黑雾原体，必将毁灭特罗里安。

    然而，在黑光消散的下一秒，他就看到一缕清光在空气中展开。

    那是一对无比闪耀的光之翼，每一根纯白光洁的羽毛，都像是由晨光构成。

    随着它的伸展，完好无损的罗德在他眼前出现。

    这一刻，莱茵的心才落回来。

    “罗德阁下，这是你的能力吗？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能挡住这样毁灭性的一击，是我和你的共同战斗太少了，不够默契。”

    莱茵以为罗德早有准备，但实际上，只差一点，罗德就被打中了。

    黑光来得太快，命运破碎的他，来不及躲开，几乎是本能一般，罗德开启了【光之偏折】。

    【光之翼】：张开光之翼，偏折一切毁灭性的波动。

    光之翼在一瞬间展开，将毁灭的伤害全部偏折出去。

    这一刻，罗德真的是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如果他反应再慢半秒，他绝对会形神俱灭。

    幸好点燃了【光之偏折】。

    罗德心有余悸。

    不愧是我最有用的星辰。

    真的太强大了，在光之翼下，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唯一的缺点就是持续时间太短了，就这短短的几秒钟，耗费了巨大灵能的光之翼就凋零了。

    看来，也不能过于依靠它。

    罗德心想。

    否则灵能耗尽，也是等死。

    抬眼看去，在用出这超强一击后，黑雾原体也随之开始崩塌，章鱼脑袋四分五裂，干瘪的躯体土崩瓦解。

    强大的气息迅速衰落。

    莱茵不可置信地喊道：“我们赢了吗？我们胜利了？”

    但罗德的脸色却迅速沉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怪物所形成的黑域并没有散去，黑雾还在向这里聚集。

    而梦境中，也没有收割到灵魂。

    “不好！”

    莱茵突然脸色大变，急喊道。

    “罗德阁下，黑雾原体没有死！”

    轰！

    莱茵瞬间出手，炽烈的钢火猛地打在黑雾原体的残躯上，爆裂的力量将其完全炸毁。

    但是，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的力量。

    罗德一眼就看出，那是不可摧毁的神源基座，是一切古神的最终防御。

    而黑雾原体衰落的气息，正在逐渐从中升起。

    “主人，糟了！”

    未来之书大喊道。

    “祂在重生！祂的灵魂，祂的躯体，都在从破碎中恢复，黑雾原体正在用这种方式重铸祂的命运！”

    更糟糕的是，罗德清晰地感觉到，笼罩他们的黑域，正在逐渐收紧，黑域内的压力，正在急剧增大，那恐怖的黑暗，正在挤压他们的灵魂。

    “这是黑雾原体的堕落神国。”

    梦境中，颅骨轻声说道：“这是它的神国力量。”

    这是远古神的神国力量，远比血神的神国要强大，而当初人魔之战时，人魔是没有这种能力的，奥米尔告诉过他，人魔的神国被重创，是重度残缺状态。

    如果不论那些特殊因素的话，这个黑雾原体，是比人魔更加强大的存在。

    最让罗德没有想到的是，远古死亡之神竟然能用重生的方式，来重铸濒毁的命运。

    “这是远古死亡之神的能力。”知识之书急道：“祂用这种方式来重置一切伤害，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无穷的黑雾正在疯狂地灌入这片黑域，黑雾原体那破碎的身躯，正逐渐演化，变成新的黑雾化身。

    而远古死亡之神，将用黑雾凝聚出一个新的身躯，新的灵魂，新的命运，新的存在根基。

    而罗德的命运轨迹，已经不足以他再用一次【燃烧命运】。

    最麻烦的是，远古死亡之神的神源基座，远比一般古神的强大，根本无法击毁，就算罗德动用【黑暗吞噬者】的【破神】，也只能破坏其外层的防御。

    【正义执行】的【终章】也不能使用，因为黑雾原体根本没有受到制约或封印。

    梦境中，知识之书大喊道：“主人，快跑啊，我们赢不了了！”

    这一刻，莱茵也放弃了，大喊道：“我们快跑吧，罗德阁下，晚了就来不及了！”

    但罗德却不为所动，他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的方式。

    【混沌晶壁】

    它拥有毁灭性的力量，只是形成太慢，之前使用，根本不可能击中黑雾原体。

    但现在，是最完美的时刻。

    【位面之蚀】

    刷！

    罗德撕开了位面的壁垒，一团无形的、透明的存在，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物质界与灵界的交界变得模糊，灵界物质开始蔓延到物质界中。

    刷！

    罗德打开空间的断层，虚空的风暴开始呼啸，无穷的位面压力开始溢出，这一刻，整个物质界都产生了看不见的位移。

    灵能疯狂地消耗着，为了保证【位面之蚀】的正常运转，罗德将剩余的神性全部都用在了【大灵潮】上。

    原本3718的神性，转瞬就只剩下18了。

    莱茵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罗德。

    在巨量的灵能灌注下，他全身都闪耀着灵的光芒，而他的手中，正在汇聚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恐怖力量。

    那是即便在万物终结者索罗斯的手中，也未曾见过的力量。

    莱茵清晰地看见，空间被撕开了一道数百万码的裂口，位面和虚空之间的断层，变得更加巨大了。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伴随着灵能的闪耀，一道无形的晶壁在空气中展开，就像一个多彩的透明泡泡，渐渐将整个黑雾原体笼罩在其中。

    不得不说，它的合拢速度实在是缓慢，但远古死亡之神还在重生的过程中，无法移动。

    终于，完整的晶壁形成了。

    当它完全合拢的那一刻，空间发生了剧烈的坍塌，以晶壁为边缘，其内的物质界就像被挖去了一块一样，只剩下黑漆漆的虚空。

    一种恐怖的原始毁灭气息在其中肆掠，无形而杂乱的力量在其中蒸腾。

    “这是创世之初的毁灭！”

    知识之书突然大喊道。

    “混沌晶壁，是以空间的扭曲存在，试图在其内部创造一个新的宇宙，但由于没有足够的力量，这个新的小宇宙中，只有原始的毁灭，没有新生，这就是它能够毁灭一切的原因！”

    罗德注视着那恐怖的空洞，虚空的风暴在其中呼啸，杂乱的能量逐渐消散，它真正的持续时间，只有百万分之一秒，剩下的，只是毁灭的余音，只是创世之处的余烬。

    但就算这是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也足够摧毁一切存在了。

    轰！

    黑域开始崩塌，旋转的黑圈直接破散，黑雾不再聚集，四散而开。

    同时，一道巨大的灰气从空气中浮现，没入罗德的灵魂中。

    【远古死亡之神哈斯塔的灵魂】

    【伟大的神魂】

    【拥有50份根本源】

    【拥有50份神化源质物】

    【拥有60000神性】

    【拥有50000份噩梦燃料】

    【拥有唯一源质物永死之光】

    【描述：在戈多因神山之战中，遭到背叛而殒落的远古之神，它的残魂沉寂在黑暗王座之下，在无尽的岁月中逐渐蜕变为恐怖的黑雾原体，它本该永远的沉寂下去，但因某种意外的原因而苏醒，它遵循无形的指引来破坏生灵的最终希望，但也因此再次殒落。】

    ——

    在这之前，没有人能想到他们能击败黑雾原体，在他们的意识中，黑雾原体是无比强大的，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如果不是未来之书的预言，罗德早就关闭了星髓祭坛，中止了它的到来。

    但这样的话，也就没有这样的收获了。

    看完这一切，罗德不禁叹道：“不愧是黑雾原体的灵魂，竟然拥有如此之多的神性，如此之多的噩梦燃料，还有如此之多的根本源和神化源质物，不对……”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问道。

    “书，它不是黑雾原体吗？不是拥有源初之律的强大存在吗？为什么在我这里，还有根本源？”

    知识之书沉吟道：“我只能猜测，源初之律是需要某种强大支撑的，当这种支撑失效之后，它也就碎裂回到了根本源的形态。”

    罗德皱起了眉头，他隐约意识到，凝聚源初之律，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困难。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件事情的时候，随着黑雾原体的破灭，四周的黑雾强度，瞬间下降了几十个档次，他终于能看清星髓祭坛了。

    从外表看上去，星髓祭坛没有遭到任何破坏，依然在正常的运转。

    但整座城中，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所有镇守星髓祭坛的战士，全部被侵蚀变成了怪物。

    钢火闪耀之间，莱茵已经让他们安息，对于一个人类灵魂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解脱了。

    “主人。”

    知识之书喊道。

    “星髓祭坛不要开启了，在获得完整的钥匙前，灵之屏障只能带来反效果。”

    罗德点点头，来到祭坛上，将它关闭。

    莱茵沉声说道：“罗德阁下，永恒避难所的方案，还不完整，黑雾长城作为屏障，有巨大的隐患，这种扭曲的诅咒，不能作为我们的任何手段。”

    他环视一圈，看到薄淡的黑雾，还有那可怕的空洞，它将做为这场战斗的痕迹，千万年地存在于那里，直到无数年后，位势的压力将它抹平。

    “我真是不敢相信。”

    莱茵不由感叹道。

    “我们竟然真的战胜了黑雾原体，罗德阁下，您真是太令人不敢置信了，我已经迫不期待地期望，您能到圣隆德中来，与火之圣帝和万物终结者索罗斯见上一面。”

    罗德笑道：“会的，永夜已经终结，或许，你的援助队伍，很快就能抵达特罗里安了。”

    莱茵激动地握住了罗德的手。

    “我十分期待那一刻的到来，罗德阁下，我现在越来越理解罗维亚阁下的感受了，我也有那种感觉，圣隆德和特罗里安的见面，或许是人类崛起的原点。”

    这样的话罗德已经听过了很多次，他早就免疫了，笑着说道：“所谓的原点，转折点，那是后世之人的评价，我们只要一步一步向前走就行了。”

    他停顿一下，目光转向远方。

    “莱茵阁下，特罗里安各地的压力依然很大，我们赶紧去援助他们吧，永夜不会立刻中止，或许我们还要在黑暗中战斗很长时间。”

    莱茵点点头，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瞬间远去。

    罗德也没有太久的耽搁，虽然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但也没有让他高兴太久，或许等他们真正拥有和黑雾对抗的力量后，他会好好庆祝一下。

    但不是现在。

    在战斗结束的那一刻，他的思绪，已经转移到了【远古死亡之神哈斯塔的灵魂】中。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灵魂，在它的描述中，罗德多次听到过“戈多因神山”再次出现。

    那似乎是一个恐怖的不祥之地，巨人始祖在那里殒落，远古死亡之神在那里背叛，就连繁星王国的毁灭，也是从戈多因神山开始。

    不过，直到现在，罗德依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也不明白它代表着什么。

    更值得注意的是“黑暗王座”，它似乎和黑暗原体有某种关系。

    “书，你有什么想法吗？”

    知识之书翻了翻书页，沉吟道：“戈多因神山或许涉及到某种关键的隐秘，等我们踏入源初的领域，成为真正的王者之后，应该就能一探究竟。”

    罗德略有不满：“我们已经可以击败黑雾原体，为什么不能去？”

    “主人，这场战斗的胜利，有很多特殊的因素，我们与黑雾原体的差距，依然无比巨大，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未来之书也说道：“主人，我试着预言过了，那是一团无形的迷雾，我根本触及不到它，以及任何与它有关的存在，那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能涉及的区域。”

    罗德也料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未来之书连一丝蛛丝马迹也看不到。

    不过，他也并不心急，他知道，他很快就将变得更强。

    这一场战斗，让他收获了6万份神性，他很快又可以点燃一颗无比强大的巨星辰。

    只要假以时日，踏入源初的领域，成为源初的强者，并不是问题。

    而且，圣隆德的援助很快就将到来。

    罗德还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探索隐秘。

    尤其是巨人之神的终极预言中有关“初火之炉”“神”“黑暗禁忌之所”和“戈多因神山”的信息。

    或许，莱茵十分推崇的“万物终结者索罗斯”，可以做到这一点。

    还有更加强大的亚诺。

    他隐约已经有一个新的想法，如果能实现的话，或许能对人类有巨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罗德又有心急。

    他要给自己想一个威风一点的称号，不然人家报名字是“万物终结者”“灭生者”“晨曦之光”，你自称“黑色饭桶”，岂不是很掉价？

    在这样杂乱的思绪中，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出乎意料的是，在击杀了黑雾原体之后，永夜并没有逐渐减弱，黑潮依然一轮又一轮的袭来。

    特罗里安在失去了黑雾长城后，整个防线已经完全失守，防务的压力变得无限巨大，罗德，莱茵，泰罗，奥丽薇亚，暗月，日夜来回奔波，也挡不住黑雾共生体的入侵。

    更糟糕的是，圣隆德的援助始终没有到来，而世界之钟又没有修好，他们无法取得和圣隆德的联系。

    局势变得越来越糟，特罗里安不得不放弃了大片区域，进一步收缩防线，只留下了大龙城、风之城和利剑要塞，就连星髓祭坛，也被罗德搬回了王城。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防线不能无限收缩，特罗里安的物质开始匮乏，虽然青羽很快开启了库存，补上了缺口，但再多的库存，也有用尽的一天。

    所有人都无比期盼着圣隆德的支援到来。

    但时间一天又一天地过去，圣隆德方向，始终没有任何信息。

    由于连日的作战，所有人都非常疲惫，罗德更是连唤醒星辰的时间都没有，他每天只有半个钟时在摇椅上休息，剩下的时间全部都在战斗。

    只要有一刻他不在，又会有几个据点失守，几十条生命逝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中最焦急的，反而是莱茵。

    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圣隆德的王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又过了一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冒险找到罗德，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

    “罗德阁下，我和你，立刻出发，返回圣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