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几日前见她,她男子装扮倒看不出什么,这下换回女装,让顾清宁忽然感觉,之前见到的“姜谷”,是她逼着自己强撑意志才装下去的,而当使命完成,她就彻底显露本心,毫无生气。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姐妹,而胜似姐妹,她怎看不出,这个弦歌不是她的弦歌了?原来的弦歌虽然安静,但有一颗活泼的心,就像一条冰面下的鲤鱼,她是不易接近的,却是鲜活的,是热情的,她以前虽然温柔内敛,但总对外界充满好奇。
不是她眼前的模样。
所以她坚持在江月楼住下,当夜与江弦歌同床而眠。姐妹间,向来有一些调皮的小举动,从小到大两人这种游戏也没少玩,在床上互相调戏,江弦歌一向比顾清宁还主动。
但这一晚,当顾清宁的手掌滑到她的腰际,想挠她逗她笑的时候,却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就像受惊的鱼儿摆尾消失在水中,那是出自本能的抗拒。
顾清宁被吓到了,连忙收回手,在昏暗中撑起身来,侧身看江弦歌,一手安抚地从她头上秀发间慢慢抚到她的下颚,柔声问她:“弦歌,你怎么了?”
江弦歌当即缩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痛哭起来,将一切都告诉了她的清宁。
那时候顾清宁才知道,前几日顾清桓告诉她自己杀了郁生,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郁生酒后侮辱自己,他醉酒冲动就对郁生下了杀手。
而是因为江弦歌。
唯一不知道这个原因的顾清玄,却知道一些其他的。
就是……
“父亲,无论清桓杀不杀他,郁生都必死,是不是?”顾清宁转头,问正在拾棋的他。
顾清玄手顿了一下,接着把最后一刻黑子放进棋盒里,“是,在这整个计划中,他是必死,只是原来以我所想,没有这么快而已。”
“父亲……原来,你早就想好了,事成之后杀害郁生,陷害荀黄等人,以揭起他们的罪行……难怪那夜,你都没有怪我杀人……还那么干脆地决定把郁生弄进荀府埋了……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出奇得顺利……把尸体丢进荀府后院,再翻墙进去,竟然完全没有被人发现……”顾清桓失神地回想道。
顾清玄揣手而坐,目光幽幽,点头:“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计划的,所以起先就在荀府安排了人,把荀府摸得清清楚楚,今日才有人以荀府家仆的名义去刑部举报,这一切本就应当这样发生……我原先还在愁,怎么解决郁生,甚至犹豫要不要灭他的口……没想到,是你帮父亲解决了这个难题。只是……对不起你江伯父啊……”
他看向旁边带有泪迹的情报信纸,“郁生是他一手养大的,他没有儿子,我知道,他是想把这个小伙子培养出来,谁想……是我对不起他,我们顾家终是欠他们父女的……所以,清桓,清宁,你们要始终把你们江伯父当父亲来孝敬,清桓,你要加倍地对弦歌好啊。”
姐弟二人各有所思,一齐点头:“是,父亲。”
该顾清桓与他对弈了,他在空棋盘上落子,垂目低吟:“这样……若河川知道了我原本打算……而恨我时,好歹有你们能帮父亲赎一些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