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从牢房走道的另一拐角处走出来,原来,她在卢远植之前通关系进牢房看望娘家人,还没跟黄正廷说上一句话,就听说卢远植进来了,不想被他知道自己滥用相国夫人的名义行事就匿在一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黄夫人走过来,走到自己亲弟的面前,拂手给了他一耳光,痛心道:“弟弟,我们黄家世代为官,父亲,祖父,就算官至一品也从无贪贿,而你却贪财失义,滥赌败德!荒唐到在国库空虚之时挪用巨款放贷!相国大人为国事夙夜忧思,殚精竭虑地为大齐开源节流,自减俸禄贴补军用!你等为之臂膀不但不为相国大人分忧,还做出这等丑事!你有何颜面求相国大人救你!”
黄正廷被她一番话震到哑口无言,含泪凝咽许久,“可是……姐姐……你也是黄家人啊……我一人死不足惜,可是黄家啊,几代基业……都被我毁了……你怎忍心看到黄家满门抄斩?”
黄夫人眼中泪光乍现,颔首,道:“是的,我也是黄家人,你犯下大错,牵连族人,又岂能少了我?”
“夫人……”卢远植为夫人的深明大义感到欣慰,又隐隐担心……
她转过身,正对卢远植,毅然道:“相国大人,今日我不求你枉法徇私救我娘家,从此刻起……你我夫妻缘分已尽,我将不再踏足相国府,黄家满门抄斩之日,就是贱妾身死之时。”
“你也威胁我?”卢远植震怒。
黄夫人神色决绝,摇头道:“不,贱妾怎敢让大人为难?今后,我已与你无纠,你又哪来威胁?”
“相国大人,我身死无妨,只有一言忠告,权位虽重,而人情不可灭。你可以不徇私,但不能无情,我去后,还望你惦念骨肉亲情,善待远泽、远思、远承、远晔……他们是你的儿女,不是为卢家谋权的棋子或筹码。”
……
当夜,顾家,书房内,三顾摆棋,轮番手谈,棋桌旁放了一叠信纸,都是江家那边传来的消息情报。
顾清玄与顾清宁对弈时,顾清桓侧面而坐,面前摊开一大张图纸,对照着刚送来的入狱获罪名单,用朱砂笔在那密密麻麻的名字里划去一个又一个,卢远植名下是一片鲜红……
一局下来,顾清宁惨败,顾清玄一面数子,一面道:“清宁,你分心了,不然哪能败得这么惨烈?”
顾清宁恍神,目光无意间瞥了顾清桓一眼,道:“是的……我一直忍不住想郁生的事……”
顾清桓停笔,有些无措地看向她:“姐姐……我吓到你了可是?”
顾清宁点头:“就是无法想象……我文质彬彬的弟弟清桓,竟会动手杀人……”
她见顾清桓目光凄然,抚了一下他的手掌,与他对视一眼:“但是我理解……清桓,我知道,若不是因为很过分的原因,你是不会这样的做的。”
顾清桓看她眼神,就明白她都知道了。
江弦歌前日完成了如意坊的布局,就换回女装,让“姜谷”彻底消失匿迹,她回到了江月楼。顾清宁从工部散值后就去看她,见她神采气色,竟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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