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的开销加起来,不是您说的吗,穷家富路,要是钱带少了,我万一生病啥的,不就抓瞎了。”
“儿子,能不去吗?”
“妈,这次是老师带着我们去桂林美院交流,这么好的机会,大家都去,我怎么能不去?五千又不多,你明天把钱打到我卡上。”
“咔嚓。”电话挂了,青梅听着里面传出的“嘟嘟”忙音,这一刻恨不得自己在公安局,让自己男人来处理这些事情。
青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会呼吸的女尸,人生早已灰飞烟灭了,只有生命,还在延续。
给村民的四万多,给村委的八万块,儿子的五千块,这些数字像苍蝇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把家里所有的钱凑凑,只能凑出十万块,剩下的两万多,就想孙猴子的紧箍咒,把她紧紧套住,无法呼吸。
只能去娘家想想办法了,临睡前她唯一想到的办法。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被公公在楼下叫醒,老人让她早早去取钱,别耽误时间。
本来就一晚上没睡着,好不容易快三点了才眯着,又做了一堆乱七八糟心惊肉跳的梦,一会儿是梦到王先露坐牢,在梦里质问她,为什么不想办法,一会儿是儿子埋怨的眼神,为什么不让他去桂林,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我知道了,爸你吃早饭了没?”眼圈青黑,带着疲倦,脑袋昏沉地走下楼,刺眼的阳光让她眼前一阵阵眩晕。
老人摇摇头,青梅去给公公做饭,家里还有些剩菜剩饭,她把这些东西倒在一起,加点热水煮了一个烫饭,就急急忙忙洗漱出门。
“取了钱赶快回来,一定看好包。”老人叮嘱着,望着儿媳妇出门,叹了口气慢慢吃碗里的烫饭。
儿媳妇交待了,厨房还有一碗,那是留着给他中午吃的,虽然是烫饭,老人还是觉得米粒太硬,想了想又加了一点开水,他上了年纪牙齿掉光了,仅剩的四五个牙齿也都开始松动。
可老人什么都不说,儿媳妇现在能给自己一口饭菜,他知足,他就怕儿媳妇也不跟儿子过了,那这个家就彻底毁了。
青梅坐上进城的小巴士,周围只有一个农村信用社,她的钱没存在那,等她到了银行,排队取号取钱的时候,看到自己五万块定期,再三被银行员工确认是否取出。
六点几的利率,五万块已经存了快两年了,现在取出来利息损失六千块,都够儿子去桂林采风了,青梅心疼极了,可还是咬着牙取了出来。
带着一包钱,青梅小心翼翼地往客运站小巴士那边儿走去,路上看谁都像坏人,尤其是高大年轻的男人。
捂着包坐在颠簸又满是灰尘的小巴上,下车后还没回到家中,她就直奔村委会,结果没走两步,就遇到羊老太婆。
“青梅,今天你能不能拿出钱来,你要再不拿钱出来,我就去找政府解决。”
杨老太婆一脸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