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什么怪物?”身后,传来浮月惊恐莫名的叫声,惊动了站在最前面的血画,他冷冷的偏头看了他一眼,被他的目光掠过,浮月感觉如被冰水浇过,冷的打了个哆嗦,急忙闭嘴,再不敢大呼小叫,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偷看血画,眼底浮动着难以名状的喜悦。
缘风卿哪儿有时间注意浮月?她抬头看着对面的九头妖兽,感觉到它身上传来的恐怖力量,握住鲛月的右手止不住的轻颤,可当她的目光转向血画时,不知为何,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心底的恐惧、惊慌全都消失无踪,手指也不再颤抖,只是握的更紧,心中并不敢太过放松。
毕竟血画虽然强大,却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万一他不肯出手相助,她还得靠自己才行!
然而,光罩中的九头妖兽并没有立刻攻击他们,而是用九颗脑袋上的红色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似乎只要他们不与蓝色结壁接触,它就不会动手。
但被一只九头蛇如此盯着,缘风卿和浮月的心中都有些发寒,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前方的血画却对眼前的庞然巨兽视若无睹,高大的身影屹立不动,目光正好与九头妖兽对峙。
看出面前之人的平静,竟对自己毫不畏惧,九头蛇怒了,巨嘴全部张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獠牙,噢呜一声震耳欲聋,回声在空间里不断回响,每一声都如同巨鼓敲在缘风卿心头,她的双腿不自觉软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可是无论九头蛇做出怎样骇人的举动,血画仍然一动不动,神色如常,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只恐怖绝伦的九头妖兽,而是只家养的小宠物,目光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趣意。九头蛇见如此惊吓都不能让他动容,愈发怒不可遏,粗壮的蛇身一扭,九只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血画扑了过来。
“小心!”浮月虽退到了血画身后,却依旧被面前的庞然大物突然裘来吓的惊叫一声,同样惊恐莫名的缘风卿也浑身僵硬,望着前面的紫袍被九头蛇强烈的攻击吹得漫天飞舞,竟来不及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血画扬起手臂,从他的掌心飞出一个闪着乌光的匣子冲向迎面而来的九头妖兽,那匣子里绽放出一股耀眼的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也让那九头妖兽身形微顿,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匣子里涌出的强大吸力控制,不由自主冲了进去!
“嗷!”九头蛇眼中露出骇然之色,强行想要返身逃窜,无奈庞大的身躯像被金光定在了虚空之中,竟是不由自主朝前方移动,尽管它费尽全力去抵抗那股吸力,还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寸寸移动,眼看离那黑匣越来越近,它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开始缩小,不断缩小,骨骼中传来的咔嚓之声响彻山谷,听得浮月牙关发紧,仿佛痛在自己身上,白净的脸上五官开始扭曲,脚步也连连后退,直到脊背完全贴住了坚硬的石壁,阵阵凉意浮上心头,这才清醒过来。
缘风卿眼看着那只庞然巨兽不到盏茶的功夫就浓缩成鸡蛋大小,强烈的痛楚使它的蛇身和九颗脑袋不断狂舞,却怎么也不能恢复原形,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血画手中的匣子。
忽听砰一声响,九头妖兽被强行拖进了黑匣之中,匣盖立刻闭合,漫天金光如云消散,古朴的匣子如同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盒子落回血画手中,四野恢复安宁,仿佛之前的九头蛇只是众人眼前出现的梦幻泡影,瞬间消失于无形。
浮月看得极是震惊,待危险消除之后,颇好奇的问,“那个……那个匣子可是件法器吗?怎么如此厉害?”
血画自然不会理她,缘风卿却经她提醒,恍然记起当日和小鲛人在千蝠万窟之时,被三头黑水玄蛇追杀时,正是血画连夜打造的这件收妖法器才让她们逃出一劫,看来这匣子对于妖类具有强大的克制能力,威力绝不低于一件七品法器,实在厉害。
收了九头蛇之后,血画才缓缓回头,没什么表情的问她,“你现在可还想进入下面的山谷?”
缘风卿一愣,低头看了看仍然涌动着水蓝色光华的结界,认真的说,“自然要进。”
血画微微挑眉,似并不赞成她这么做,但那幅表情分明是与她非亲非故,并不会阻拦她决定的意思,回转头后,他衣袖轻拂,但闻寂静的空间里啵一声响,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泡被突然刺破,蓝光一闪,整个结界荡然无存。
缘风卿心中一喜,急忙上前探头去看。
浮月见状也跟了上来,二人同时探出半幅身躯看向前方,没有结界的阻拦,下面山谷里的景象便一览无遗,二人一见却是目瞪口呆,半天都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只见下面的山谷之中,赫然是一座繁华城池的样貌,贴近山壁的四周不但有高耸的城墙,围城而修的护城河,城中更是房屋连绵,层层叠叠,街道纵横,商铺林立。更奇怪的是,在这些建筑物群之中,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好不热闹。
二人此刻若不是从高处朝下面看,还真以为出现了幻觉,或是飞上了天际,正透过云层俯视苍茫大陆上的景物,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缘风卿凝视良久,恍然记起下面的城池有些眼熟,待仔细回想,总算看出竟和浣城的景貌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的浣城,而生存在里面的人,莫不就是之前被暗夜掳来的浣城百姓?
“乖乖,这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啊?我们是在做梦吗?”浮月惊讶的啧了两声,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谁能相信在这漆黑无边的地底会有一座繁华热闹的城池呢?而且从她站立的位置看下去,刚好能将全城的景貌尽收眼底,城池中来往的人群犹如一只只小小的蚂蚁,密密麻麻让人难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