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王指导员说倒:“我们也该回六安长岭乡长山冲村的老家看看了。走陆路还是走水路?我们连11月以来那些战斗中的伤员都康复了么?”
“能康复的都康复了,全连一百八十来人,各班扩充到十二个人还能编一个连部排。担架班的小郭还是建议顺流走水路。这里靠近南方,河面尚未结冰/。”
“那也得有岸上jing戒的,连里有合适的人选了么?”
“营特务连的那些补充兵自告奋勇,我们连排干要不要也上岸?”
“我看不必了,河面大多数地方也并不算窄。我们在船上压阵所起作用会更好些。”张文想了想最终答道。
红一连的队伍于阳历1930年的岁末夜晚赶往河边集结,踏上了回乡的路程。有了上轮战斗的经验教训,根据地专门准备了木船等水运工具。船只的重量控制在二三百公斤六个人可以轻易抬动的范围内,四五米长约一米五宽满排可达两吨,携带一个战斗班。但因为河流途中要经历并不十分巩固的控制区还是准备了二十多只木舟来运送一连的战士。
虽然季节已至岁末寒冬,但临近南方的江北根据地的河面上并没有结冰,河边透着yin冷气息的崇山峻岭也不像真正北方的山区那样光秃荒凉。仔细回想起来,相比后世太行的荒山秃岭,大别山从长竹园到天堂寨镇一带几乎是旅游胜地一般的水准。沿着青山中的河流顺流泛舟而行特别对于北方那些少见水的人来说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即便是对于处身战争年代的张文和部分北方流亡来的战士们来说,也感到一阵轻松和舒畅。
张文并不打算仅仅是泛舟旅行几个小时,他要走一次几百里远的长途水路,以检验包括自己在内的一连官兵究竟有谁会有晕船潜质。仅有的国内革命战争或许较少可能遇到渡海作战,但这以后真说不定呢。
河面上二十多艘船的船队排成近两里的队形,昼夜橹手轮班不停,足足长途缓行了近两昼夜才抵达了皖西预定地段的河岸。庆幸的是一路之上虽然经历过并非巩固苏区的地方,但并没有遭遇到什么来自于敌人的危险。倒是在岸边jing戒的赤卫队队员曾严阵以待险些发生误会,因为红军的大部队很少有直接走水路的。
“是不是还有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到天堂寨镇?”三排长刘涛成了连队里少数被检验出来的走小河沟都晕船的家伙。
指导员老王笑道:“我的大排长,红军军校的高才生?我们在船上休息了能有两天,走个几十里山路算个什么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家城里的公子阔少呢。”
“不不不,我绝没有累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此时江北苏区红军主力连队可不是老山界时代的zhong yang红军,叫苦叫累发牢sao绝对是受人鄙视的。
不过虽然绝大多数战士没有在小河沟里晕船,但上岸的时候还是有好几个人莫名其妙的摔倒,感觉走路不稳好象大地依然如小船一样在不挺的摇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