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很庆幸,带走的是你。”
云景表情认真:“如若不然,我恐怕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月肆,即便你现在要拿我的命,我也不会拒绝丝毫。”
月肆看着云景。
这个男人和两年前第一次见面时,已经改变了许多许多。
两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他浑身上下都染着一股极致的愤怒,可如今,这种愤怒已经褪去,哦不,应该不是褪去,而是化作了比愤怒更加可怕的无限悲凉。
“看来,你已经走上了一条必死之路。”月肆道。
即使月迦最后死了,云景也都是活不成了,因为他已经一丁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
“嗯,活着,又有何意义?”云景终于轻轻笑了笑,他的笑比之前的还要荒凉和悲哀。
“说实在的,两年前在月迦皇宫,你们对我说的一席话,并不是完全没有起到作用。那个时候,我确实有些怀疑,杀害月伽岚的真正凶手,到底是否是你们。
只是,怀疑归怀疑,我最后还是任性的,把你们作为了惩罚的替代品。
可是,也正是这丝怀疑,让我坚持到了现在。如今真相大白,那么我除了坚持报仇,便再无可坚持的事情了。”
云景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他看着月肆慢慢道:“我想,你应该很能理解我的感受。因为我对月伽岚之爱,不会比你对雪灵月少——即使这份感情,便是月伽岚本人,可能都不愿意接受。”
看着这样的云景,无论是月肆还是雪灵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即便不看在云景是月伽岚师傅这一点上,他们也都已经没有继续惩罚云景的必要了。
因为云景,自从月伽岚死亡那个时候开始……哦不,甚至从很久很久开始,他就已经在开始感受世界上最残酷的刑法了。
爱而不语。
求而不得。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大抵上,就是如此吧。
云景继续道:“其实,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不是报仇弄错了人,而是一直未对月伽岚说出心里的话。即使说出来被拒绝,那也比不说出来的好啊。”
云景笑得有些无奈:“他一直将人隔绝在外,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害怕去靠近,唯恐连我们最后的一丝牵绊都没了。可是……如果我知道,他所有的无情,都不过是表象,我一定不会如此。
我很后悔。后悔我从不曾真的走进,温暖于他。”
对于云景,雪灵月和月肆都不知道如何安慰。
月伽岚一直将自己牢牢包裹起来,只为了向月迦复仇,在真相没有揭穿之前,就连他们都认为,月伽岚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而对于云景来说,月伽岚这样的隔绝,自然会成为他心中的畏惧点。
更何况自古以来,男子和男子之爱,本就不受到大众认可,云景又是一宗之主,恐怕更会畏惧这最后的膜被戳穿。
“当然,你们不需要思考如何安慰我。”云景像是知道两人的想法似的,“我告诉你们这些……只是我很想找人倾诉罢了。
我不希望……它们随着我一同落叶归根,到头来,都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