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伫足观看这副天然画卷之时,却是模模糊糊听到了前方一条街巷之中传来了不小的争吵之声。
林夕本身也不心急,想先好好看看这东港镇的风物,便循声凑热闹也凑了过去。
却是只见和临江铺子只隔了一条道的后方一间面店之前,有一名五十余岁的老妇人面色雪白,秫秫发抖,一副气愤到了极点但又不敢出声的容貌,她的身旁有一个碰到了的豆腐摊子,散碎的豆腐和汁水淋洒了一地。
周围已然聚了不少人围观,有一名口音听上去是外乡人的年轻人正气愤填膺的堵着一名身穿黑色薄绸衫的黑面大汉在理论,黑面大汉一副冷笑不语的神色。
只是听了几句和身边的轻声议论,林夕便已知道了大概,这名黑面大汉在此处撞翻了这名老妇人挑着的豆腐担,非但不赔偿,而且反而责备老妇人走路不小心,这担子还将他的绸衣刮出了口子,要老妇人赔偿。
这名外乡年轻人应该正好是正好路过东港镇的生意人,见了便忍不住出来打抱不平,出来要这黑面大汉赔偿。
听他此刻所说,便根本是这黑面大汉自己撞到了老妇人,而不是老妇人没有注意到他。
“这人不是经常在朱四爷那里的么…这外乡人再闹下去肯定要吃大亏。”
“这人是朱四爷的人?”
“那赶紧去提示一下这个年轻人啊,不然他真是要吃大亏了。”
正在此时,身后几个人交谈的声音却是又落入了林夕的耳中。
林夕悄然蹙眉,转过头去,只见是一个提着两条杀好的鱼的老人,和一个端着装满了湿衣服的妇人,以及一个看上去像是附近商铺掌柜容貌的人,从口音和衣着来看,都应该是附近的镇民。
就在他转头间,只见那名老人将手中系着鱼的草绳往旁边掌柜容貌的人手中一塞,就似准备上去要拉开那名外乡年轻人说话,但就在此时,却是一片惊呼,那名外乡年轻人连退了几步,差点一跤跌倒,却是被一脸冷笑,不屑答话的黑面大汉发力猛推了一把。
“身无几两肉,也敢出来管闲事?”一把将这名外乡年轻人推开,黑面大汉嗤笑了一声。
外乡年轻人脸孔一片赤红,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行凶不成?反正今**若是不讲理,我就定拉你去见官。”
“我再奉劝你最后一句,这事不是你管得起的。”黑面大汉不屑的看着这名外乡年轻人,道:“你若再要纠缠,即便我将你打趴当成,也没有人会管你。”
那名被撞了豆腐摊的老妇人也开始在不停的拉这名外乡年轻人,同时焦急的低声说些什么,但是这名年轻人却是变得愈加的恼怒,发狠道:“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地方上有些势力的地头蛇,我便不信这云秦律法之下,竟容你们这么妄为!”
黑面大汉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开始显露狰狞神色:“看来你是真活腻了?”
“你若是不…”
外乡年轻人上前一步,但是还不等他说完什么,蓬的一脚,黑面大汉踢中他的小腹,一时踢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小腹,连气都喘不过来。
“哼!”
黑面大汉鄙夷的冷笑了一声,转头便走,一时竟是没有人拦。
彭晓风的脸色一沉,但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动作,林夕却是已经走上了前去,对着黑面大汉道:“这位兄台好威风,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也想管闲事么?”黑面大汉打量了林夕一眼,觉得林夕看上去没有什么来头,便间接冷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话直说了。”林夕看着黑面大汉,认真的道:“你还是认错赔钱,包括这名被你打的兄台,也至少要按照律法被殴赔偿,赔银三两,否则便只有拉你去提捕房了。”
黑面大汉看了林夕一眼,挽了挽袖子,道:“看来你也是骨头痒,要我帮你捶捶了。”
“彭大哥,这要你帮个忙了,不过别喊我林大人。”此时彭晓风已经从身后走了上来,林夕却是扯了他一把,低声说了一句之后,又交待道:“不要还手。”
彭晓风悄然一怔,目光一闪之下,却似明白了林夕的意图,直直的往黑面大汉的身前走去。
“你真以为我陈铜好惹不成。”
黑面大汉看着彭晓风如此有挑衅性的举动,伸手晃个虚招,又是一脚狠狠的踹了出来。
“蓬”的一声,彭晓风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微湿的鞋印,一声闷哼,后退了几步。
“只不过是个银枪蜡样头。”黑面大汉登时心中一松。
但就在此时,林夕却是笑了笑,拍了拍手,道:“好,这下是够关押半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