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大雄大吼着。
而此时,那古老祭坛恍惚有了异动,最上层的九黎墓碑.....
“毁我族地,杀我儿郎,噬我血肉!!”
“杀杀杀!!!”
“杀!”
祭坛之中哀嚎呼啸,全族人灵魂骨血都仿佛受到震动。
先知脸色变了好几下,最终盯着孟挽墨,
“是你,竟是你!”
“走?今日废我蚩尤全族人气力,也要将你留下!”
先知一挥手,蚩尤天宗将顾曳等人包围了起来。
完了,顾曳心里一沉,最坏的猜想竟然成真了。
孟挽墨真的.....
砰!孟老爹忽然倒地。
顾曳跟李沧海都看向孟挽墨,孟挽墨脸色苍白无血,呼吸都那样微弱,仿佛病入膏肓,那掌心的纹路就跟诅咒一样缠连了她。
“我知道躲不掉的,无论多久,该来的总是会来。”
她走了一步,顾曳跟李沧海拉住她,顾曳说:“我早跟你们说过,我顾曳是个护短的人,别人欠了我不行,你们欠了别人的,不管如何,我都会护着你们,就是因为我这么坏,所以我总遭报应。”
顿了下,她握紧孟挽墨的手腕,“我的报应多了去了,不缺你一个,所以你不用怕连累我。”
孟挽墨垂眸,缓缓道:“可是阿曳,这并非是你能不能在蚩尤护住我,而是在我跟大熊之间....这个选择很难,我跟他都会在其中痛苦无比,何苦再搭上你。”
她反握住顾曳的手,神色平静:“感觉到了吗?我的躯体在死去。”
顾曳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孟挽墨的活人躯体的确在死去,而且很快出了死气,然后.....
鬼。
一个活人从活体死去再变成鬼体。
不超过三个呼吸。
孟挽墨死了?
变成了鬼。
阴冷鬼雾起的时候,不等顾曳抽回手,孟挽墨就主动抽回了手,她侧头看向李大雄。
目光那么远,那么深,仿佛隔着人间阴间的沧海桑田。
但也囊括了所有的痛苦。
李大雄也看着她,他仍旧朝她伸出手,那是一种执念。
“李大雄,你要记住,上面墓碑上的人都是你的生身父母跟兄弟姐妹,你所有的族人都在上面,他们再看着你,你却要跟这个女人成婚?”
先知恨铁不成钢。
李大雄却磨牙,“我不信,这些都是那什么楼主想骗我的,你们不要被他骗了!就算你们被骗了,我也不管,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挽墨在一起!”
他重复说这句话,像是在说服别人,也像是说服自己。
蚩尤的小辈还不好说,老一辈的却都气得不行,而此时,那祭坛之上的哀嚎越发强烈。
天宗大佬大怒:“你听见了吗?耳聋了?你这样对得起自己的亲人?”
李大雄顿时惨白了脸,嘴唇颤抖,“我只是不信,不信挽墨会那样....”
“不信?那你问她,问她是曾带人杀入你族群,将所有人杀戮一空!”
“你问她,是不是!”
先知声音如雷,震的是李大雄,也是孟挽墨。
李大雄转头看向孟挽墨,顾曳跟李沧海也看着她。
如孟挽墨说的,这件事就是她跟李大雄之间的事情。
爱与仇恨谁更重要?
假如孟挽墨点头,那么李大雄注定要陷入人生最痛苦的境地。
孟挽墨会点头吗?
孟挽墨没有点头,但她说:“是,我带人去了九黎人居住的族地,也是我打开屏障,更是我....”
她忽说不下去,因为李大雄眼睛红了,他喃喃自语:“为什么?”
孟挽墨移开眼,笑了下,“没有为什么,我是鬼奴,只是遵循了一个命令而已。”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触动了所有蚩尤人的杀意。
李大雄脑子忽一热,那一大片记忆传导来。
其中包括他后来长大,终于提刀到她面前。
这是真实的,不是梦,他一清二楚。
“告诉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族人?又为什么不杀我,要把我养大?”
她正在看书,闻言转头看他,也是轻描淡写。
“我说了,你会放下刀不成?”
“不会!”
“那就让我看到你甚为蚩尤人勇敢的一面。”
于是他挥刀了,但是败了....后来....后来他成了一无所知的李大雄。
她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生死。
从未在意过她所谓遵循的一个命令给他带来的毁灭。
从未!
“啊!!!”李大雄痛苦哀嚎,猛然翻手一把刀。
手中一把刀。
糟糕!顾曳瞬闪抓向那把刀的时候,孟挽墨伸出手,鬼气纠缠了顾曳的身体,瞬闪迟钝了那一刹那。
一刹那之后。
刀入了孟挽墨的胸膛。
鬼体没有血,红嫁衣就是血。
鲜红夺目,娇艳欲滴。
孟挽墨想,这是人是鬼的一生一世,终于可以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