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不重要。”文正熙淡淡道,“重要的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景琳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啊,便道:“正熙,你可有想法了?咱们要不要压压她?”
她的儿子才是最有资格、最有希望称帝的那个!
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最应该属于她儿子的东西!景芸于她,已经是儿子的敌人,绝不能容。
“不,咱们现在不仅不能压她,还要助她。”文正熙的脸上浮出意味不明的淡笑,“如果皇上询问臣子对于景芸的态度,或者景明、景立恒这两人明确支持景芸,那么,我们的人就站在景芸这一边,务必让景芸坐上皇储之位。”
“正熙,”景琳急了,“干嘛要支持她啊?她可是咱们儿子的对手!”
“夫人,你放心,皇室和朝野,没有人会真正支持景芸和看好景芸。”文正熙很淡定,“所有人不过是拿景芸当过渡和跳板罢了。你想想,现在这局势,谁当皇储谁倒霉,换个女人当当,说不定这劫难就过去了。过去了之后,大家再来争再来抢也不迟。”
“……”景琳迟疑了一会后,才道,“可真到了那时候,还来得及吗?”
“你要相信咱们的儿子。”文正熙端起茶杯,“咱们的儿子,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想到儿子的优秀,景琳的脸上露出笑容:“说的是,景芸也好,景长威和景长宜也罢,哪里能跟毅儿比。”
在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知道景立天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臣子们已经暗中活动开了,各个派系的都凑在一起,讨论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在这几天里,姒月也终于清醒,看着眼前的姒英。
薄薄的夕阳中,姒英满头的银发在微微拂动,美得飘渺透明,而他的眼睛因为几天没睡好而布满血丝,看起来就像是浅红色的,配着这一头飘逸的银丝,美得又惊心动魄。
他头上的每一根银丝,他眼里的每一根红丝,都透着无尽的沧桑与哀愁,只是,他的面容仍然是沉静的,安详的,不受岁月与磨难的侵蚀。
姒月看着这样的姒英,眼里慢慢流下泪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姒英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月,别哭,有什么事你说,说出来就好,别哭。”
“英……”姒月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我们成亲吧,马上成亲,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她被关在囚笼里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哪怕她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但其实她并不认为她真的能获救。
只是,在那段时间里,她想的最多的不是复仇,而是姒英。
从小到大和姒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子,她在回忆中得到了重生和久违的甜蜜。特别是在她认为的“最后”一夜里,她都在懊恼和悔恨,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不让他快乐和幸福一点。
那天晚上,她发誓,如果她还能与姒英相聚,她一定、一定不会再离开他。
姒英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慢慢的蒙上了一层水雾,水雾没有化成水滴流出。
“月,你不用勉强自己……”他轻声喃喃。
“我没有勉强自己,我如今,已经不能没有你……”
“娶我吧,让我成为你的妻,这一生都不要放开我,都不要离开我,我们、我们要在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很多我们不曾来得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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