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们所能支配的“办公经费”也就宽裕一些。
孙文革每年夏秋之际都要来宁山水库一趟,住上几天,钓钓鱼吃吃饭,算是固定的休闲娱乐动作,虽然名义上是个人付账,但其实多半是由镇里公费承担,起码是承担大部分费用。他的这个嗜好是跟县长孙福利学的,第一次也是跟孙福利来的。
时下刚刚踏入乍暖还寒之际,其实并不是钓鱼的时节。但孙文革为了避开周南,还是来了宁山水库,不能钓鱼,每曰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不错的。
吉普车的司机赵亭是临近村里的一个退伍兵,从部队复员回来就来镇里开上了车,几乎全天候为孙文革一个人服务,跟在孙文革屁股后面,俨然一个忠心不二的跟班。
傍晚,孙文革吃过晚饭又去沿着水库周边的公路溜达散步去了,赵亭则留在招待所里看电视剧。
突然,门被猛烈敲响,他皱了皱眉,嘟嘟囔囔地起身开了门,见是镇上党政办的主任张志军带着好几个人站在门口,就讶然道,“张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张志军的脸色阴沉着,也没进门,沉声道,“赵亭,少废话,把吉普车的钥匙交出来,镇党委要用车,我来带车回去!”
“同时,我代表镇党委通知你,你以后不用来镇里上班了。”
赵亭吃了一惊,却是毫不畏惧地望着张志军冷笑道,“镇党委用车?孙镇长还在这里养病,要用车哩。解雇我?凭什么?我给孙镇长开车,谁说了算……”
张志军也懒得跟赵亭废话,就向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刘峰使了一个眼色。刘峰一把推开赵亭,冲进屋去,从电视机柜上取过吉普车的钥匙,然后转身就走。
张志军几个人扬长而去,等赵亭回过神来嚷嚷着追下楼来的时候,张志军已经让县委办过来帮忙的司机发动起了吉普车,几个人分乘吉普车和桑塔纳绝尘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沉沉的夜幕当中。
…………孙文革散步回来,得知这个消息,不由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因为没车,晚上又没法返回县里,孙文革一定带着赵亭连夜回去找张志军算总账。
孙文革没有料到,这个新来的镇委书记竟然敢跟自己撕破脸皮,玩起了“逼宫”的把戏!
他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冲着沉沉的夜幕骂了一句娘,然后回房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孙文革带着赵亭坐公交班车返回了镇里。
上午11点多,孙文革面沉似水地带着赵亭一脚踢开了党政办的门,冲着正坐在里面办公的张志军咆哮了一声,“张志军,你好大的胆子,老子用个车还要让你来管制?这个党政办主任,如果不想干了就早点说!”
孙文革面目狰狞,呼呼地喘着粗气。
纵然张志军心里有了底气,但孙文革积威之下,这一番怒火咆哮仍然让他多少有些心惊胆战。
“孙镇长,周书记要用车,所以我就去把车带了回来……”张志军定了定神,低低道。
“放屁!就算是周书记要用车,也得有个先来后到!我正用着,你半路里弄走,算咋回事?咋,周书记来了,你眼里就没有我这个镇长了?”孙文革怒斥道,“熊毛病!”
孙文革指桑骂槐地站在党政办办公室里大声怒斥着张志军,张志军脸色涨红,终于还是忍不住跟孙文革对面吵了起来,顶了他几句。
见张志军竟敢跟自己顶嘴,孙文革怒不可遏地指着张志军的鼻子唾骂起来,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周南大步走了进来,淡淡道,“办公场所,嚷嚷什么?孙镇长,你有意见可以跟我说,是我让张主任去带车回来的。”
孙文革猛然扭头凝望着周南,冷笑着,“周书记是吧?我这最近身体不好,去市里看病,就用了用镇上的车,如果周书记要用车,可以跟我说,你凭什么怎么就让人不吭不哈地就把车抢走了?这算哪门子道理?”
“这话说的……镇党委用车,镇上的公车,开回来就是开回来了,怎么能叫抢?前天我就让办公室给你打招呼了吧?……”周南的声音很平静,“镇里机关这么多人,就这一辆车,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凡事都要自觉一些。”
“至于说我凭什么……”周南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问,那么我可以回答你,就凭我是县委常委、镇党委书记!怎么,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