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纷纷躬身领命。
非常之时,自然行非常之法。如今皇帝御驾亲征,关中兵力空虚,难保有些人会趁机搅风搅雨,关中务必在皇帝东征的这段时间内确保安定,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动荡,否则人心不稳,搞不好就要出大事情。
李承乾又单独对房俊、柴哲威二人道:“如今关中兵力空虚,唯有左右屯卫两支军队齐编满员,还望二位爱卿协助孤镇守长安,维系京畿之稳定,不负父皇交托以‘监国’之重任。”
房俊、柴哲威连忙躬身:“微臣定鞠躬尽瘁,辅佐殿下!”
李承乾这才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大臣们,朗声道:“便请诸位爱卿即刻回返各自衙门,约束衙中官吏,将朝廷律令悉数告知。总之一句话,目前之京畿重地,稳定就是一切,谁若是试图搅乱治安,使得京畿震荡,进而影响到东征之大局,休怪孤翻脸无情!”
虽然性子有些软,处事也不够果决,颇有些婆婆妈妈、妇人之仁,但十余年的储位培养课程也不是白上的。固然身负重任有些紧张,掌心里都是汗水,可在大臣们面前却也有模有样,颇有几分帝王之气。
大臣们一起领命,见到太子殿下再无吩咐,赶紧纷纷告辞,返回各自衙中约束手下官吏。
接下来,长安势必不可能太太平平,诸方势力虽然不至于跳得太凶,但难免有人想要趁机搞事以便从中渔利,若是被卷进去,则要面对太子殿下的怒火。
太子固然软了一些,但是这等非常时刻,又岂能妇人之仁、网开一面?更别说太子对房俊言听计从,那房俊可不是个好糊弄的,怕是这会儿正瞪大了眼睛等着谁跳出来,以便狠狠的一刀斩下去,来一个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周边的大臣散了个七七八八,李承乾周围看了看,对柴哲威道:“谯国公不妨与孤同回东宫,咱们商议一下,看看关中之戒备有无遗漏之处。大军东征,关中防务空虚,万一有所疏漏,被贼人有机可乘,又玩弄起行刺暗杀的那一套,孤没法对父皇交待。”
柴哲威心里跳了一下,强抑着惊慌,忙道:“殿下言重了,陛下赐予殿下监国之责,谕令如圣旨,微臣谨然受命便是,有何资格与殿下商议讨论?微臣这就回去左屯卫整肃兵马,殿下但有所命,无有不遵。”
他实在是闹不明白李承乾刚才这句话的意思。
自己平素也算是稳当,不闹事不乱跳人畜无害,怎地背地里干出点坏事儿,好像一个两个的全都知道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家的根底都在关陇贵族那边,固然可以有一些自己的谋算,却绝对不可能背弃关陇转投东宫,那样利益损失实在是太大。毕竟如今关陇对于军队的掌控下降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境地,自己麾下的左屯卫就算是关陇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军队,只要自己站稳关陇的阵营,地位稳如泰山。
相反,若是投靠到东宫,却只能屈居到李绩、程咬金、房俊等人之后,收益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悬殊……
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得不跟东宫势力保持距离。
长孙无忌如今随同陛下前往辽东,但是在长安的耳目必然遍及各处,一旦得知自己进了东宫,难保不会心生猜疑。
尤有甚者,作为关陇在长安唯一的军方巨擘,掌握着一卫兵马的重要人物,谁知道太子殿下心里是否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布下一个陷阱,干脆将他解决掉,使得关陇在军方的影响力彻底崩溃?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太子殿下固然为人宽厚,也优柔寡断了一些,但无论他身边的李绩或者房俊甚至李道宗、马周,那可都是杀伐决断心狠手辣的人物,万一这些人忌惮自己这个左屯卫大将军,由此生出杀心,趁着监国大权在手之际将自己栽赃一个罪名收押入监,然后随便寻个由头弄死……
只要想想,柴哲威便脊骨发寒,心惊胆颤。
如今长孙无忌出征,长安的关陇贵族们根本没有多少实力,自己可千万别被太子盯上,丢了小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