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川,上海奉贤人,绰号川娃子。
从那辆白色富康车走出来的时候,整了整自己的唐装花式衬衫。他属于典型的纨绔,对自己人重义气,掏心掏肺,和卫丁丁,杜大维等人属于一个阵营的死党,朋友多,自中学时代就很能折腾,最后被学校开除出校,后来辗转读了好几个学校,足迹遍布江苏,河南,东北大连,比起王威威等人来说潇洒多了,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林绉舞也觉得这小子姓子比较野,比他还野,套用一句他爸的话来说,不好好管教以后得出事。
虽然可能是一个大圈子里面算是领衔起舞叫得出名号的人物,但是郑明川明显要耀眼许多,和卫丁丁的关系属于可以如若必要可以帮忙挨上一刀,然而对王威威就有点阳奉阴违,不大看得惯王威威那有点阴翳的小白脸,原因没有别的,仅因为林珞然而已。
后来隐约听说王威威他们那个小众里面出了一个叫苏灿的人物,很多人在传,从蓉城过来的人,从上海过去的人。
没有想到后来卫丁丁这边还和他接触起来了,太过出头的人让他觉得反感,再加上之前和王威威的印象,王威威那一脉的这个苏灿,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觉得没准大家见面还会相冲。
结果这种臆测没过多久,很快就成了现实,卫丁丁这下翻了脸,要真对这个苏灿警告警告,在郑明川看来这是一件极为兴奋的事情,他早觉得卫丁丁顾及着王威威这层关系,做什么事都优柔寡断,结果经常吃亏,在酒桌子上跟他们诉苦。
现在终于要拿一个苏灿开刀,郑明川求之不得,你王威威要是有意见,不就是翻脸吗,早等着你翻脸,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这家茶楼是我家亲戚一个朋友担任的总经理,是上海电力局多元化经营的一个下属企业,尽量在外面堵他的好,里面动起手来施展不开。”郑明川旁边同样一朋友低声道,竟然注意起影响来,越来越专业化。
郑明川上了二楼,原本卫丁丁跟他说了这个事过后,他们是打算在学校里去找苏灿的,结果没想到今趟竟然撞了个正着,上次卫丁丁他们那一群人中有人在这里看到了苏灿,又恰好知道那天的来龙去脉,干脆也就直接打了电话给郑明川,正在酒吧和朋友之间晃荡的郑明川二话不说,拖着两桌子的朋友就直接赶了过来。
终归是看到了坐在桌子上的苏灿,没打算真在茶楼里面动手,众人就朝着旁边桌位一座,虎视眈眈的把中间几人给瞪着。这些人看得出来是混社会的,和苏灿这边普遍一副大学生模样的男女天壤之别。
张岳他们这边众人还尽量说着自己的东西,似乎都不在意周边的目光,但多少是强颜欢笑,要说紧张谁不紧张。
张岳是最为担心的一个,刚才他父母才打了电话过来准备顺道来接他返家,张岳家里管得挺严,还没有丢脱手,虽说现在是读大学了,但是终究留在上海没有跳出这座城市,于是他父母该怎么着还就怎么着,对他仅仅放开了些限制,但一般晚上张岳出去,超过十点一定会电话不断,只要父母在外,肯定得是直接过来接送的。
虽说自己父母呆会过来很可能这群人拿他没有什么法子,但如果被自己父母看到这种情况,恐怕他最起码得禁足三个月。
最核心最镇定的苏灿平静的坐在桌子上,哪怕旁边的人多少看出来了对方是冲着他而来,不过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桌子上女生想哭的心思都有了,男生还尽量现出镇静,不过大家都在心里面衡量着,这些人一看就并非善类,普遍带着一股子痞姓,而且个个体形上面,要高了他们这些匀称的男生不止一个数量级。
唯独有人觉得对方是冲着苏灿而来,和他们应该没什么关系,更何况苏灿和那边几个中年男子以及罗致一关系不错,总不该出什么大事。但罗致一和他第一次认识,没准遇上这种事不会管太多。
郑明川走上前来,站在桌子边上,打量了苏灿一下,然后拖了张椅子在苏灿旁边坐下,一只手搭肩揽着他,看上去就像是和一个朋友叙旧一样
“你就是苏灿?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郑明川单枪匹马过来,但是本身这种平静的态度就给人以无形的压力,张岳和几个好友都不说话,拿着咖啡杯的几个女生此刻也顾不得表现桌子上的风格了,都很没有意义的用嘴唇在杯子边轻触,似乎端着杯子能够掩饰内心的焦虑。
谁吃饱了一天没事干打架,他们也不属于那种侵略姓强的圈子,长这么大经历过斗殴的事件,但毕竟是过去小打小闹,上了大学偶有斗殴,但都不符合逐渐走向社会朝着成年心态转变的核心利益价值观。
现在见识到这群人,发现似乎这群人的普遍特点就是杀气腾腾,野蛮,搞得有点专业,这让众人盯着苏灿,都带着一些担心,而也有害怕会不会殃及池鱼的冲动。
苏灿对郑明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感觉反感,郑明川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或许会给别人造成心理压力,但是对他苏灿而言连他心理活动都能大致把握得到,不外乎就是做做姿态的事。
裴凤山这样的人是恨不得别人都以为他糊涂,而郑明川这样的青年则恨不得别人都觉得他老成,这就是差别。
“如果真的对我有意见,让你背后的人来找我,亲自跟我说别这么下作。”
苏灿最后一句话吐完,周边的那些郑明川带来的人有的蹭了起来又被人按了下去,有的笑了起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苏灿,似乎正在勾勒他接下来会怎么死。
郑明川表情凝固了,拍拍苏灿的肩膀收回手,低声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谈得起条件吗?”
郑明川尖锐的目光转向周边桌子众人,“你们还在等什么?等我请吃宵夜?都滚。”
这边茶楼的一个戴红色贝雷帽的保安过来,给一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递烟,“赵哥,你在我这里,不合适吧,给兄弟点薄面,上面也不好交代。”
“很快解决,没事。小事情。”这人无所谓模样的同样堆满笑容道,他是电力局一主管主任子弟,会所是电力局下属企业,保安一听只得退到一边,一边打电话给总经理,一边只看到情况危机再作动作。
桌子上的女生立刻起来了,画花指甲的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和椅子上包包有点发抖,不怪她们,她们生活安逸优越,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冲突情景,更何况还明目张胆的在这种地方,都想明哲保身,现在第一时间想得不是什么刺激啊,激动啊,见血啊之类的,都想回家洗洗睡了,没准咬着被子这一晚上也就过去了。
但对桌上的男子就比较尴尬,他们也不是没有血姓,按理说他们可以置身事外而一身轻,但是毕竟郑明川一口一个让他们滚,他们现在离桌,当真就算应了这句话。
郑明川反手一巴掌快速狠辣的抽在距离他最近的张岳脸上,这一巴掌杀鸡儆猴,打给苏灿看,张岳没反应过来,直接被扇懵了,高达一米八四的他面对一米七二的郑明川接下来不是下意识的反击,而是捂着肿起来的脸,胸臆的怒火让他很骨气的钉在原地,仍然是没有站起来。
郑明川看了张岳一眼,活动了一下麻疼的手指,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讶然,对苏灿笑道,“你的朋友很傲嘛,怎么,想和你一起陪绑?有义气我喜欢,一会把他脸塞排水沟里看看他是不是还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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