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窄小行军床上对着文件深思的男人,匍匐在男人背上披着被子散着头发睡觉的女人,一起在时光的荒芜里静静走过,彼此依靠着取暖。
没有暧昧,没有情动,可是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迷恋,想要一直这样呆在一起。、
等雷衍弄好手里的公事,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之后。
扭过头瞧了一眼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的女人,没有半点淑女形象,雷衍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那哈喇子滴得他满背都是。
无奈地摇摇头,他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将她放在床上,轻声又宠溺地自言自语,“小丫头,不听话的东西,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阿衍,抱着我睡,我有点冷……”
陆小花扭了扭身子,被他这么一弄正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低烧的她脑子也有些糊涂,半眯着眼睛望着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讨要父母宠爱的小孩。
“马上,我把桌子拿开……”
话刚说完,雷衍还未站起身,两条软软的胳膊就凉凉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如同两条柔软的水草一般缠上便扯不开,而那双眼眸里渗出来的可怜劲,让他哪里能忍得下心放开她片刻。
这样的小女人,除了如她的意,顺着她的心,让他还能做什么?
“小东西——”摁灭了桌上的台灯,雷衍无奈地掀开被子,顺着她手臂的拉扯就滚进了被窝里,伸手将这个柔软得不像话的小女人捞进自己怀里,这时候,他才发现她身上哪里是冷的,根本就是在发烫。
探了探她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去触了触,有些不放心地沉着嗓子问,“丫头,哪里不舒服?”
将自己像个鸵鸟似的埋进了他的胸口,陆小花觉得自己都快要化成水了,软软地靠在他身上,鼻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没有香气,但浑身都性感的男人气息,缓缓地摆动脑袋。
“阿衍,有你在,我就很舒服,怎样都开心。你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要说陆小花其实是个性格很刚硬的女人,若没有浓浓的夜色掩护,又没有低烧加上半睡,打死她都说不出这么肉麻,这么挠人神经的话来。
可是此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个女人,是个生病的女人,是个需要男人疼爱的小女人,是个特别需要跟前这个男人疼爱的小女人。
丢脸又有什么关系?不要脸有什么关系?在这个强势的男人面前服软又有什么关系?
顺从自己的心吧,就算他会笑话!
被窝里只有他们两人,只这样的氛围里,陆小花又说出这番话,雷衍又怎么会不感动?
将她像个孩子似的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顺着她的头发,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我一直在,我永远都陪着你,乖乖睡吧,宝贝儿。”
在这样沉醉的夜晚里,钢铁的心都会化作绕指柔。
雷衍此刻第一次觉得子不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存活着,孤寂了多年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有了陆小花,有了家,在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有真正的家庭,或许还有个孩子,不管是男孩女孩,他都会对她们像是对她们的妈妈一样。
疼着宠着,要什么给什么,什么都愿意给她们。
同样,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在意了一辈子的英雄豪情荣誉地位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他都弄不明白,以前在他看来不屑一顾的东西,如今自己做起来竟然如此自然,心甘情愿。
“阿衍……”
似是睡得不太安稳,怀里的女人又是一身猫儿般的轻软呼唤,他心里软软的,俯下身就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许说话,睡觉!”
“阿衍,你要一直对我好,知道吗?”
雷衍心里掠过一丝愉悦,微微垂下眼帘,在黑暗里沉沉地凝视着怀里的女人,手却将她搂得更紧,以要将彼此都融入骨血似的力度,而他的声音,更是沙哑得不像样子。
“我答应你,我会的。”
“嗯,那我也答应你,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她的话音刚落,他俯下身舌头霸道地长驱直入,强势有力地吻住她柔软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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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花被他吻得呼吸有些不顺畅,偏偏这个男人像是着了火似的汽油桶,越烧越旺,似乎要将她一寸一寸点着似的钳制住她的身体,吻得痴缠无比。
他真想在这里将她彻底解决了,不过……最终他还是放开了她的唇舌,想着她的身体不舒服,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进行的禽兽动作。
“睡吧,再不睡老子就不让你睡了。”
“阿衍——”
哪料到,陆小花揽紧他的脖子就主动吻了上来,那吻密密麻麻的一丝一丝缠绕,那手一点一点收紧抱住他,直到吻得两个人都快要透不过去,她才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喘着气说,“我想要你!”
雷衍心里一荡,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变被动为主动,托着了她,“成,你精神好,力气足,没地方使,那我给你地方使……”
凌晨三点一刻。
红军指挥所,尖厉的战备警报声响彻在山峦之间,犹如旧时候古战场上的出征号。
哨声就是命令,作为一名经过训练的军人,哪怕是昨晚上淋了雨发了烧生了病,陆小花还是第一时间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光线朦朦胧胧的,而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集合了——
她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条件反射之后,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小脸一红。
房间里留着一盏微弱的灯,不过光线却不太好,但是并不妨碍她透过那光线看到屋里乱七八糟的景象。
凌乱的大床,仅穿着一件男式军用短袖的小身板,简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尤其是腰上还有两个手指印,她简直要晕厥过去了。
雷衍那个混蛋,到底是使了多大的劲啊?
脑子在翻江倒海,动作却丝毫没停,飞快地翻身下床准备战斗。
她记得昨天的第一战虽然是红军胜利了,但她是在信号弹之后才被雷衍歼灭的,不算她被灭,还有资格参见今天的第二场演习。
这一动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跟被人拆了骨头似的疼,不由得暗暗咬牙,雷衍为了不让她参加演习,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要让她下不来床!
她是体力那么差的女人吗?
活动了一下快要被拆掉的腰,陆小花觉得那人完全就是把她当塑料制品,不知道痛似的,亏他昨晚还那么温柔一个劲叫她宝贝,动作可根本没将她当宝贝疼啊!
丛林迷彩服,战斗靴,背囊,战斗头盔,屋里都有现成的,她迅速装备好,然后抓过旁边的枪就想往外跑。
突然,目光一凝,她被茶几上放着的一张纸条吸引了目光——
伸手拿了过来,一瞧,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陆小花同志,你的首次演习生涯结束了,这是命令!”
没错,这是他以首长的身份传达下来的命令,作为军人,她必须服从。
陆小花愤然地放下手里的枪,沮丧地解开头盔扔在一边,然后走过去拉开了那扇绿窗。
窗外,那几盏微弱的指示灯下,她的战友们正在整齐的往外飞速跑动着。
雨也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他们在准备战斗,而她却被命令守屋,郁结之下她颓然地坐倒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闷闷地出神。
然后,她轻轻地揉捏起自己的胳膊腿,不由得感叹男人和男人先天体格上的不同,他都这么折腾了,竟然还能神清气爽地去演习,而她……
昨晚上究竟怎么晕过去的都不知道。
陆小花红透了脸,不准自己再想,索性趴倒在床上去,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枕头里,仔细嗅着枕头上残留下来的,独属于雷衍那种充满荷尔蒙气息的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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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际还是一片漆黑。
战斗准备结束后,雷衍指挥的红军部队先发制人,首先对蓝军的一线阵地发出了本次演习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由陆空两路联合协同攻击,声势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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