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文和离后,巧兰还从来没和学文好好的聊过天,今天听学文一番话,才明白,原来他早已想的透彻明白了,对过去对那个人是真的放下了。
“我们和离跟别人都没关系,当时恩爱是因为我们都站在同一水平上,都是差不多的家境和财富;后来争吵和离是因为环境变了,我却没有察觉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不肯动,我喜欢种地守着土地我就觉得很开心,很满足,只要能和土地打交道,干什么都可以。
可张氏固执的认为是我牺牲了自己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全家人都在为弟弟服务,从而忘记了我这个大恩人,你们也在拼命的弥补我,购买土地翻新扩建老宅,总觉得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学武甚至明打明跟我说不和我争家里的产业,只要我想,这些所有的土地宅子全都是我的,他只要城里的那个宅子就行。”
学文停顿了一下,眼神悠远,气息平和,不喜不悲,好像是在说别人的家事,态度轻松平静。
“可我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牺牲更没有什么委屈,我压根就听不懂脉象的变化和区别,我根本就听不出来,第一天去的时候就做了测试,让我们听了好几个人,问我们可有什么变化,他们是不是一样的,老赵考过我们的,我根本回答不出个一二三来,我觉得他们的脉象都是一样的,不都是咚咚的声音么,有啥区别啊。我听不懂,可学武当时就学出来了,虽然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接触过,但他就是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还用鼓点学了一遍,一点都不错。他有天赋,我根本就没有天赋,老赵是为了那点银子才留下我的,后来我回家了老赵也没退我的银子呀。
现在回想过去,可能所有人都觉得或许做得不够好,或者做错了一些事,可唯独我错的最多,夫妻间的事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是我没能和她好好地沟通,其实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不管我怎么解释我不委屈,我没天赋我没牺牲什么东西,她都不肯听,固执地认为我们夫妻受了天大委屈,恰巧你的绣图赚了钱,这个钱是我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那个时候就不一样了,我还沉浸在和以前一样的梦境里,有钱也要下地干活啊,有什么区别呢?但她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而我却固执守在原地认为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所以你别再自责了,我都放下了。”学文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包办婚姻的缺点就在这里,隐藏的问题不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失,反而会越来越凸显出来。
巧兰叹口气,“哥,你以后会找媳妇么?还会去努力爱么?”
学文笑了笑,清隽的脸上露出向往渴盼的眼神,更显得温润俊朗,巧兰看的不仅赏心悦目,真是奇怪,学文文化不高却天生自有一股温润暖男的气质。
“会啊,我还是很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但要能和我有共同的爱好和目标,就是不会嫌弃我只会种地,我真的喜欢种地侍弄土地我就觉得很开心,我喜欢这个。我希望我们两个人能真的从心里过道一块去,我不在乎家世财富啥的,我会凭我的双手给她幸福,给清远清刚保障的。要是能像你和学武那样,两个人能想到一块去,能过到一块去,能说道一块去,我不喜欢整天为钱唧唧歪歪的,我们是兄弟姊妹,将来还要长久相处,我也有手艺也会种地,我能养得起老婆孩子啊。
我不想老去盯着别人挣了多少钱,为啥不给我,和我有啥关系呢,平白把兄弟关系弄得好尴尬,为什么不能和爹跟二叔一样和睦相处呢,爹和二叔谁有发财机会也没忘了对方,娘和婶子从来也不为一点银钱争抢啊,为啥不能这样呢,穷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算计过,怎么有钱了日子好过了却要这样斤斤计较了,兰子你能明白我的想法么,我要的生活不是那样的。”
“我明白啊,我们喜欢的都是一样的生活,一个小院,几亩地富足而平安,儿孙上进懂事,妯娌和睦兄弟能互相帮衬对不对?”巧兰终于明白学文是真正的从心底里爱田园生活的人。
很多人是为了避世才会喜欢田园生活,但学文是从骨子里喜欢这样的生活,热爱尊重土地带给他的一切稳定富足的生活,他很感激,他就是个很普通的农家汉子,有自己的理想和爱好。
“恩,对,就是这样的。”学文频频点头,脸上也露出微笑来。
“你能想通我就放心了,等到机缘到了你一定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巧兰知道哥哥真的放下了,也明白了他和张氏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合适,张氏太上进了,想要的是更加富贵威风,但学文就喜欢土地守着院子,仅此而已,甚至对儿子功名期待都不大,从不劝也不会严格要他们一定要多读书不能玩浪费时间什么的,他对名利心没有什么企图,两个人越走越远,矛盾越来越深,什么都是错,什么都是委屈,心偏了做事的方法也就偏了。
“恩,会的,我虽然和他不合适,但我觉得我能找到合适我的那个女人,我也不会让清远清刚受委屈的。”学文笑着点头,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向往,状态比以前更好了。
“哥,你真棒,你一直在我心里都是最棒的,你比我和二哥都要稳得住,一家子总要一个定海神针的,有一个人一直守着家守着院子,我们在外边拼搏累了,能有盏灯一直为我们守候着,哥我希望你能幸福。”巧兰现在越来越明白学文的好了。
刚来这里时觉得学文过于沉闷,很多事他都慢半拍,但现在再看他的性子也有好的一面,他能守得住,在京城时特别想念家,想念亲人,想念家里的一切,哪怕是一口咸菜呢。
那个时候她才动的,家里是要有这么一个人如定海神针一样,等爹娘老了百年了,那盏灯依旧不会灭,他代替父亲守着家,等着我们归来,那种感觉是羁绊,是归属感。
是她一直寻找的心头的安宁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