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诱女分泌出一些翠绿色的液体,从皮腺流出,镜儿以歪脖子树皮做壶,很快盛满了一壶。
苏秀娥这下倒开心了,道:“算你识相,这蟾酥乃珍惜良药,人类世界可是价值千金。”说罢她忽从镜儿体内窜出,炽烈火焰将诱女瞬间溶解,连血浆都不剩下。
镜儿愤怒道:“你!”
“呵呵,我是帮你们灭绝后患,诱女怨心极大,若不根除,他日必会成为大患。”镜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得到小白允许,将茧子封入体内,并携着一壶蟾酥赶上十六。
十六继续走着。
鬼刀奄奄一息,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可她清楚地看见天狗铠甲在退化。那些黑色脉络又迅速消融,只有薄薄一层附着在十六后背。十六就这么坚定地走着,鬼刀只觉得冰天雪地里,他的身影异常高大。
恍惚之间,他好像一个人。
可惜她与那个人已是注定末路的友谊。
她有些害羞地贴去十六的后肩,此时却传出十六的声音:“我从未看过地藏经,更不知如何去读,而你如果实在这里就成了孤魂野鬼,我可没办法给你超度。”
鬼刀沉默了一会儿,她低声道:“把刀还我。”
十六什么也没说,把一百多斤的刀递给她,她痛得哼哼,一边用黑布头草草缠住,然后系回后背。
她已离不开刀。
当年边塞之外,腥风血雨,一旦她握紧了这把追魂八绝刀就再也放不开了。
洗浴时、睡觉时都带着她,甚至在睡梦中,一点微小的动静也能让她脆弱的神经猛然炸裂。然后醒来,发现身边还有大家,那个男人磨剑守在崖头,每次有他守夜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沉沉睡去。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迷上了那身满是伤痕的铠甲,从那个人身上学到不屈不挠的精神,渐渐的,她好像活成了那个男人的样子。
罗刹众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如今死死伤伤,谁还记得酒杯里的光荣?谁还会横刀立马,上演一次又一次的奇迹?罗刹众分崩离析的那一刻,边塞世界都沸腾了。
没想到最留恋的人终究是她呀!
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如今会在何方?他们的尸骨是被野妖啃食,还是割下首级,挂在仇家的枪头上?
四周风雪飘摇。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她眼光刹那间变得凶狠,手也紧紧地攥着十六的肩头。
十六肩头被攥出血印,可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地往前走。
镜儿及时为他保驾护航,不然凭十六这身轻装,可能鬼刀还没流血致死,自己就先被活活冻死了。
鬼刀眼前越来越昏暗,耳边却响起熟悉的声音“不要睡,一睡就醒不来了。”那是阿陆的声音,她双眉横紧,竟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无论怎样的痛苦与困境都无法击败她。
大雪将天地化成煞白一片,寒风如同快刀切割着天下生灵,如此苍凉景象,那两个人影便显得多么渺小。
渺小到无法看见。
黎明。
明明快要到黎明,天边却愈发地黑暗了。
十六走近才看清那块牌子:晓楠县。他有些孩子般的兴奋,笑道:“到晓楠县啦。”他用光头轻轻碰醒鬼刀,又重复道:“晓楠县到了,施主请坚持住。”
“到就到吧。”她看似冷淡,其实心里也有一丝愉悦,这个小和尚还挺可爱的,像是俗世中的一股清流。
牌坊不少地方被积雪所覆盖,周遭虽有不少房屋,可惜鬼影曈曈,阴森得狠。
十六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生怕鬼刀支持不住,便道:“镜儿,劳你寻找一下附近医馆。”
镜儿眼见风雪变弱,就应得一声,“我尽快回来。”
风雪开始直直地落下,主要风势减弱,没了狂风拍在人身上,自然就好受些了。但雪极其厚重,如同巴掌大的雪块拼命朝脸上糊。十六的斗笠盖在鬼刀头上,所以雪就不停冲击着他的光头。
“啊、啊、啊!”
一声一声,倒是挺有节奏。鬼刀一直醒着,她抿住毫无血色的嘴唇,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她早开始注意十六的光头。
此时太阳披露,第一缕晨曦从天际照来,直照在十六的光头上,看着他闪亮的光头,更激发了鬼刀强烈的兴趣,她忽然好想摸一摸这个奇怪的光头。可她心里又忍不住抗拒着:难道我是小女孩子吗?还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她最终还是把这个念头雪藏进心底。但看着十六的光头在朝阳下熠熠生辉,想摸却不好意思摸,这种感觉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