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代价,只需要扼守此间端口,敌军自然难出,反倒因为长时间翻越崎岖山道而消耗大增,到了后半段锐气不复。
所以此间的防守只要辐射到雀鼠谷的后半程即可,三四十里的山道间无论敌军做出任何的进攻方式,南面的军队都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出合适的应对。 当然,这样的安排是建立在此间驻守将士们都能充分的履行其戍守职责的情况下,不过将士本身便玩忽职守的话,哪怕布置再怎么扎实牢靠的防线、付出再大的戍守成本,也都难以阻止敌军南来。
李泰对于韦孝宽这一思路也是非常认可,他所需要的只是眼下阻止晋阳敌军南来,而等到战事进一步发展、前期制定的一些目标陆续达成之后,那么他非但不会在此间采取守势,甚至还要主动寻求冲入太原盆地寻求决战,所以倒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代价在这里建立起什么固若金汤的防线。
自从制定这一系列的战略计划以来,韦孝宽便是主要的参谋人员,对李泰的意图和需求自是理解的很深,在作战过程中便配合的比较默契。
雀鼠谷方面的防务讲完之后,便就到了千里径。其实千里径路程虽短,可是通行状况比雀鼠谷还要更差一些,也并不适合全程驻守,采取跟雀鼠谷类似的防守方式即可,倒也并不需要特别的讲解。
可是韦孝宽刚刚转到这个话题上还没来得及细说,贺若敦突然手提一物从后方蹿出,李泰转眼一瞧顿时一乐,原来这家伙手里抓着的正是一个身形踉踉跄跄的少年。
“千里径臣曾纵横出入,主上既然垂问,臣愿为详解1
贺若敦趁着这话题一把将儿子抓出来,先给自己争取一个进言的机会。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然而贺若敦却没了下文,抬手拍了一把方自勉强站稳身形的贺若弼,转又说道:“行途见闻纷繁,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小儿也随臣出入山道,可为主上详述见闻1
说话间,他便转头递给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这就是表现自己的合适时机。
贺若弼自然想不到他老子说的时机这么尴尬和硬核,当在场所有人、尤其是少年心中偶像的唐公也直望着他的时候,这全无准备的少年顿时更加局促起来。
他两手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旋即便开口说道:“启、启禀主上,末将、小民确从家父出千里径进击贼域,所见贼之山北人事颇繁。千里径、千里径其实乏事可陈,大军推进之前,扼守谷岭南端即可、当中另有通道可以曲通雀鼠谷,亦需有所防备。
但、但韦大将军前言雀鼠谷事,小民觉得仍有余计可申。今夏天旱,河渠水消,小民前入雀鼠谷,所见汾津水流不丰,或因前言之故,但也不可不防是否贼军设堰上游以阻流水。雀鼠谷久为南北通行之要道,谷中水道亦多循山势流淌,如若贼军设堰于上、待雨决堤,下游汾水必然山洪滥漫,此情亦不可不防……”
这小子最开始说话还是磕磕绊绊,但很快就变得顺畅起来,讲到最后更是抛出一个就连李泰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听完这话后,李泰先是一愣,旋即便望向韦孝宽道:“这样的隐忧存在吗?”
韦孝宽闻言后便点点头说道:“今夏确是干旱少雨,但入夏后天气瞬息万变,臣前为防守计议时,对此的确是有失顾及。”
说话间,他又转望向提出这一漏洞的贺若弼,毫不掩饰其欣赏的说道:“此少徒见识分明、思虑详细,当真才智不俗1
贺若敦原本听到儿子的自由发挥暗自皱眉,当见到韦孝宽都出言夸赞时,当即便忍不住大笑道:“此子旧也只是寻常养在门户之中,我近年来立朝居家才渐觉其略得几分禀赋传承,只不过才力还乏甚可观,本打算调教一番之后再进献于主上,但转念一想,论及调教英才、言传身教,当世谁又比得过主上?故而索性进献主上,恳请主上收养门下、赐之两餐1
“求主上收留1
贺若弼听到这话后,也壮着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李泰呼喊道。
李泰本就欣喜于贺若弼小小年纪便已经展现出不俗的禀赋特质,听到这话后更是不由得笑起来,他走上前拉起这仍然有些稚嫩的名将,瞧着少年紧张的神情微笑道:“少壮英才,不入我门下,更能于何处伸张抱负?才力献我,功名赐尔,正是上下相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