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对于从小便被立为储君并且矢志要中兴社稷的兄长元钦,齐王并没有那么强的使命感和荣辱感。他更多的继承了父亲性格中仁懦的一面,并不喜欢争斗,只是希望能够平安度日。而且随着他年龄渐长,对于国家情势了解越多,这种性格便越发的彰显。
枯坐堂中,齐王的思绪也变得迟钝缓慢起来,大多数时间都在无聊发呆,偶有思考自己的处境、家国的前景,但凭其阅历智慧也都想不出什么头绪,只是满腔身不由己的无奈和悲观。
只有当李泰行入堂中的时候,齐王的眼神才偶尔变得鲜活起来,视线一直追在他的身上。 其实他也不甚清楚这位太原公在国中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只是知道其人出身名门、功高名重,除此之外更多的认识便是来自父兄偶尔有涉其人的言谈,他们感叹如果李伯山能为皇室所用,或许能将国中情势有所扭转,旋即又叹息其人久处边野并不在朝,难以接触到。
因此在齐王的认知中,李泰是一个能力强、势力大同时可以拉拢的对象,所以他心里对李泰也怀有一些期待。倒不是如兄长那般想要拉拢大臣对抗霸府,而是希望能够保持良好的关系来获得一定的庇护。
只可惜过去这两天王府中人多眼杂,安排给他的事情又太多,让他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同李泰深谈一番。眼见着登基大典即将到来,他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这种相处的机会,因此心内就颇感忐忑与遗憾。
终于,有几名入堂来送文物的官员由于器物过于繁琐、清点比较麻烦,陪同入内的李泰便也在堂多等了一会儿。
“太原公出入繁忙,想必也非常疲惫,不如暂坐歇息片刻。”
瞧着在堂官员侍者注意力都在那些礼器上面,齐王便壮着胆子向李泰说道。因为过于紧张,语调都带着几分颤音。
李泰闻言后先是愣了一愣,待到循声望去才反应过来,但也只是微微欠身表示回应,并没有依言坐下。
齐王又干笑两声,旋即便目露回忆的说道:“忆昔当年孤少不经事,即得太原公引重得参公之婚礼,当时因恐失态搅乱主人喜事,行坐不安,唯恐失礼,当时若知公之怀抱,想必不会那么紧张。公今日参我家事,助事良多,我并无别者相酬,太原公,请坐吧1
李泰听着齐王略带央求的语气,心内又是感慨一声,这两天他瞧得出这位少王几番要与自己亲近交流,但都被他有意识的避开了,此时听到齐王言及自己婚礼当年,略作沉吟后才欠身道:“臣多谢关怀,事于殿下为家事,于臣则为国礼,实在不敢懈担”
说话间,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竖着耳朵倾听的宇文护,宇文护注意到他的眼神后,便递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正在这时候,礼官们也将事情处理完毕,然后李泰便带领他们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尉迟纲率领禁军抵达此间,他抬手示意亲兵将自己的符令递给李泰验看,旋即便神情傲慢的说道:“此间禁军接手,拱奉舆驾入宫,尔等外军事了,速速退出,不得违触宫禁1
李泰闻言后也无作更多表态,只是着员接过尉迟纲让人递来的出宫令符,然后便站在一旁等待分布在王府周边的部伍集结。
不多久,齐王元廓便在宦者搀扶和禁军将士前后拥从下行出,视线在人群中寻找一通,望着站在门旁的李泰低呼道:“太原公事后还在京……”
“速行,不准闲言误时!事外杂流再不退去,须知法令无情1
前方尉迟纲突然发声喝止打断齐王的话语,眉宇之间满满的不耐烦。
李泰见状后不由得眉梢一挑,直接向前迈了一步,手扶佩刀望着尉迟纲并沉声道:“你说什么?”
此时他身后部众已经聚集不少,随着他向前走了一步,部众们也都整齐的上前一步,顿时便让此间气氛变得肃杀紧张起来。
宇文护忙不迭走上前来,一把拉住还待开口的尉迟纲,旋即便又对李泰说道:“伯山,大局为重1
李泰闻言后便冷哼一声,转又望向齐王并说道:“宫中典礼,臣无暇留参。须即刻行赴圜丘,以待至尊舆驾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