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着令卒员用木筏渡河过去查探,自己则蹲在北岸焦急的等待着。
一直到了黎明时分,出探的斥候才浑身湿漉漉的返回来,登岸之后呼吸都还没来得及喘匀,便一脸喜色的说道:“是、是李太尉,李太尉率部北进,昨日遇见贺兰大都督所部突围卒员,因知贼情,趁夜向贼军发起进攻,将贼军成功驱离洛水河岸,并且夺回了柏谷坞……”
“好、好啊!是天欲成事、天……李太尉归援及时,当为大功、大功!”
宇文护经过半夜的焦虑等待,总算是听到一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一时间忍不住击掌赞叹。
天知道过去这几个时辰里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惶恐懊恼幽怨等等诸种情绪杂陈心头,只觉得每留在这里一刻都是痛苦的煎熬。
但总算这一份煎熬和等待迎来了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如果让此刻的宇文护选择一个全天下最可爱的人,那自然是非李弼莫属!
“速速回城,安排卒众准备酒食犒军!”
危机总算解除,宇文护心情大好,便又连忙吩咐道,而他已经有点等不及了,着员在左近寻来一条略有破损的舴艋小舟稍作修补,便带着几名亲兵渡河往见李弼。
经过一夜的厮杀,李弼这会儿正在柏谷坞城中伏桉歇息,听到卒员来告宇文护求见,便打起精神来着员将人请入进来。
“末将拜见李太尉!”
宇文护入堂之后,先是对李弼作拜见礼,旋即便是一阵夸赞吹捧。
李弼在确认河桥方面仍然在手无失,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便又叹息道:“经审问战俘,知贺兰大都督是力战不支,被敌人于阵俘得。贼将可朱浑道元所率步骑两万众,其六千精骑先行奔赴此间,昨夜所战便是,业已暂时引退,但后路人马仍在陆续增进。我今居此扼贼前路,请中山公与南阳公一定要守住河桥勿失,以待主上再作进计!”
“请李太尉放心,昨夜情势那般艰难,我亦全无退避之意,唯是固守河桥!此间既有太尉坐镇,我更无侧顾之忧,贼若再想进图两城那也是做梦!”
宇文护闻言后便拍着胸口保证道,但旋即又一脸沉痛道:“盛乐是主上亲近信赖的晚辈,也是我至亲挚友,请问李太尉可有计将人夺回?”
李弼闻言后便摇摇头并叹息道:“运数兴衰自有定时,其人没有直没于阵,想必仍有后福。中山公也请不要为此太过伤怀,仍需以当下战事为重。”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便也长叹一声,等到卒员们将犒军酒食送来后,他便跟李弼一起略作进餐,然后便又告辞返回河桥坐镇。
因为李弼的及时到来,使得这一次危机有惊无险、得以化解,也让宇文护深刻感受到战争中各种瞬息万变的元素。之前他虽然也有参战,但却鲜少独当一面,如今亲自主持河桥防务,也尤为自己的坚守而感到庆幸和自豪。
第二天傍晚时分,一万多名援军总算是抵达了河桥,也让宇文护手中所掌握的兵力变得空前充裕,同时侯龙恩等相熟将领的到来也让宇文护得与商讨军机。
一众人碰面之后,讲起刚刚被敌军擒获的贺兰祥,也都不免唏嘘不已。只是在伤感之余,又有人开口说道:“日前西河公坐镇此间时,东贼曾与通使,并且遣其亲徒来聚。若中山公能够进夺河阳北城,使贼惊知中山公名号,抚夷公等未必不能趁此回归……”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眸光顿时一亮,但在思忖片刻后,还是缓缓摇头道:“贼在北岸仍然聚众数万,未可轻敌。即便是要进攻,也需要等待良时,不可轻率啊。盛乐前车,不可不鉴!”
南岸西魏援军抵达,使得守卫兵力大增。而北岸也并非全无人事的变化,同样有一队轻骑人马抵达河阳北中城,率队者正是斛律金的长子斛律光。
“世子日前业已返回晋阳准备治丧,韩司徒等讨伐无果让世子很是失望。如今遣儿入此助阵阿耶,若仍无功,我父子等恐怕不会再享从容。”
见到父亲后,斛律光便沉声说道。
斛律金闻言后面色也是一寒,叹息道:“但今贼方两城互为齿牙,守据甚有章法,前又增兵来驻,实在是难能强取……”
“事在人为,总有方法。即便不能两城尽复,先取一城也是好的。”
相对于父亲的愁眉不展,斛律光却镇定自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