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受害人遗体的过程略过不提,从冷库出来后,杜平舟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似乎遇到了难以解开的谜题。
“杜先生,有什么新的发现吗?”郭警官问。
“奇怪。”杜平舟扬了扬刚才围着尸体转了一圈的符纸,“没有任何灵气残留。”
众人一脸问号。
杜平舟解释:“凶手不是非人类,致死的原因也不是非自然力,他是被人杀死的。”
“不可能!”万警官第一个跳出来,瞪着杜平舟,“现场很干净,没有任何人进入的痕迹!”
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差点破音,连郭警官都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己琴特别不给面子地掏掏耳朵,凉飕飕道:“那就奇怪了,这人难道是自己想不开自杀的?”
万警官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他压了压情绪,但显然效果不怎么样,年轻的眉眼间满是不耐烦的表情。
杜平舟不着痕迹地盯着快要爆发的万警官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愁眉不展的郭警官说:“我回去查一下在现场搜集到的线索,回头给你电话。”
“也好。”郭警官疲惫地点点头,“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脸色不好,让小万送吧。”杜平舟说。
他的话引来应泽的侧目,虽然接触不多,但杜平舟实在不像是会主动要求别人的人,他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原本对他们十分反感的小万对这样的安排却没有异议,取了车钥匙,首先朝停在后院停车场的车走去。
应泽跟在杜平舟身后,两人沉默地走了片刻,问:“杜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他说着,隐晦地指了指已经打开驾驶室门的万警官。
“没什么。”杜平舟低头掸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应总慢走不送。”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应泽似笑非笑,“我送你回家。”
杜平舟微微皱眉,抬眼看着应泽,后者坦然地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杜平舟细不可闻地叹口气:“走吧。”
应泽以为杜平舟特意换万警官开车,在路上会有什么动作,可他一上车就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起初应泽以为杜平舟在闭目养神,直到他听见了细微的打呼声……
原来真的是他想太多了吗?应泽无言地看向睡得香甜的杜平舟,偶然发现对方居然没有胡茬。
应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连胡子都不长,又那么怕人靠近……
难道他真的是女扮男装?
不知不觉,应泽的脑洞开到了银河系,而其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盯着杜平舟样子有多痴汉。
“应总!”己琴冷漠的声音适时响起。
应泽淡定地收回手,从容地回头:“怎么?”
“我想起来你的眼镜放在哪儿了。”
应泽闻言一愣,随即抬手摸摸鼻梁,发现没摸到熟悉的东西,脸色瞬间晴转多云,悻悻收回手,沉默地把头转向了另外一边。
己琴看着应泽的冷漠脸,嘴角肌肉抖了几下。
他似乎看见应泽头上飘过一片鲜红色的弹幕:“我竟然没戴装逼专用金丝边眼镜”、“我今天不帅不能撩汉子”、“别惹我心很烦”……
己琴刚想说点什么,见杜平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安静地盯着万警官的侧脸。
见己琴看过来,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续观察着万警官。
己琴感觉到了异样,但又不敢问,只好若无其事地转回脑袋,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车在通往郊区的路上高速行驶着,杜平舟右手在左手的掩护下,指尖碰到了裤兜里的纸符。
看着窗外的房屋越来越矮,应泽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转头正好看见杜平舟小心地拿出纸符,他精神一敛,戒备地审视四周。
车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杜平舟已经将纸符夹在指尖,左手捏了个诀,蓄势待发。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通往郊区的路两旁没有路灯,万警官没有开车灯,驾驶着车在漆黑的路上狂奔。
“抓稳。”应泽听见杜平舟用极低的声音说。
他刚伸手抓住门上的把手,杜平舟忽然从座位上跃起来,他手中的符纸抖得笔直,上面红色的图案发出淡淡荧光。
“破!”
杜平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纸符拍向万警官,只听见“噼啪”一声尖锐的爆鸣,空气猛地一震,原本端端正正坐着开车的万警官竟然从中间裂开,身体像是融化的冰激凌,眨眼就流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