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慢悠悠的喝了几口茶,拿出当天的日报,逐页翻看起来。
余晓燕正在上班,听了哥哥的电话,心情有些沉重。她知道官场里有很多不能见光的事情,她一个女孩子没能力扭转乾坤,只能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不管其他,只做好自己的事情。但这件事涉及到自己家乡的权益,她还是做不到心静如水。
正在她思考的时候,胡山林来了电话。
“您好,胡副主席。”
“你好,小余。”
“今天有空吗?出来喝个茶?”胡山林问道。
余晓燕皱眉,曾经有好几个领导跟她说过这样的话,第一次她以为是工作惯例,傻乎乎赴约了,后来发现人家根本不是想和她谈工作,而是想和她谈谈感情……从此,她对喝茶这类事避之如蛇蝎。
“对不起,今天领导给我安排了不少工作,恐怕抽不出时间。”
“没事。我今天看到你哥哥来了县政府,是为了你们村修路的事?”胡山林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不高兴。
“嗯,是的。”
“你们村这事有点门路,电话里不好说,等你有空了,我们约个地方聊聊吧。”
听到是自己村修路的事,余晓燕心头一喜,但她也不能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于是回道:“好的,我尽快安排时间,谢谢你,胡副主席。”
“你太客气了。那,再联系吧。”
“好的,再见。”
余晓燕看着挂掉的电话,满心欢喜,如果今年能修上公路,哥哥的新生态农业基地建设进度就能加快,到时候整个普莲村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可是一件大事!
余晓燕冷静下来,她把自己的工作梳理了下,决定先自己去和胡山林沟通,等事情明确后,再跟哥哥说,必要的时候由哥哥出面,给胡山林备一份大礼。
近六月,乐州县的气温已经近三十度,大街上都是穿裙子的女孩子,组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余晓燕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长裙,露出藕白的双臂,脚上穿的是白色平跟凉鞋,一米六六的身高在长裙的勾勒下,越发修长、曼妙。到了德兴茶庄,她给胡山林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点了一份铁观音。
德兴茶庄临河而建,即使在沉闷的初夏,也有丝丝凉爽的微风拂面。余晓燕静静的等候了半个小时,然后听到了包厢的敲门声。
“我在,进来吧。”
胡山林今天穿了一条休闲西裤,一件宝蓝色的短袖T恤扎在裤子里,他中等个头,微胖的身材,平头打理得很利落,鼻梁上架着一副边框眼镜,让他显得十分知性。他听出余晓燕的声音,推门而入。入眼的姑娘如此娴静如水,他不由得愣了愣,然后笑着进了门:“小余,几个月不见,你又漂亮了。”
余晓燕站起来,笑道:“谢谢***夸奖。”
官场里有个不成文的习惯,见到带副字头的领导,只要正的不在,都自动减掉那个副字。
“快坐吧,这又不是在工作,不用太客套。叫我胡哥就行。”胡山林笑呵呵的落座。
“那怎么行,要是被领导知道了,少不了被批评。”余晓燕给胡山林倒了一杯茶,说道,“****您看看想喝什么茶?”倒完茶,余晓燕递了一张茶单给胡山林。
“随意,点你喜欢喝的就行。”
余晓燕也没矫情,点了几份茶食,然后叫服务员下单。待东西都上齐全了,余晓燕让服务员带上了门。
胡山林提供的信息是简单的,但处理起来却不简单。
叶家老爷子在县里政商界有个雅称,叫“太岁”,不仅是因为叶家钱多,而是因为叶家的权势几乎可以凌驾于政府之上,历届的县长H********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叶家拜码头。只要叶家不支持的事,基本就无法推进;只要叶家不看好的人,那么他就无法再前进一步……叶家势大,可见一斑。而且叶家明面上虽是叶家明管事,但实际控制人还是叶梓良,叶老爷子,所以称其为“太岁”,名副其实。
“晓燕,叶家是从普莲村出去的,既然问题出在叶老爷子身上,那么,很大可能是上一代人结下的恩怨。你们漫无头绪的瞎跑没用,还是想办法和叶老爷子见个面,把事情说开了的好。”胡山林建议。
“嗯,这个事情恐怕得村长那辈的人才清楚,我回去问问。”余晓燕应道。
说来奇怪,这些年,叶家每逢过年都会给村里尚在的几个亲戚送礼,而且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能收到六百元的红包,这点叶家自发家以来,一直坚持着。她第一次遇到叶北辰,也是因为他回普莲村送礼送红包,但除此之外,叶家确实没有对普莲村做过其他有益的事。
不但不帮,现在居然还阻止村里修路的事,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余晓燕告别了胡山林,匆忙的赶回家,她要尽快把这件事告诉村长和哥哥,大家集思广益,争取尽快找到结症,并把问题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