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软下来了,“老三又不做官,就和他媳妇开个药堂,他家的闺女能嫁给云翰林的儿子就不错了。”
韩菘蓝和云仰定了亲,卫王做的媒,卢氏也就是在侯府闹闹罢了,真让她把亲事退了,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魄力。
“着啊。那你还嘀咕什么呢?”靖平侯道。
韩菘蓝能嫁给云仰就不错了,那你反对什么?
卢氏脸拉得长长的,跟马脸似的,“我不恼别的,单恼老三和老三媳妇没把我放在眼里。这么着吧,蓝儿这桩婚事在侯府办,嫁妆老三准备,拿到侯府来,从侯府上轿,这事我就不计较了。”
“我看行。”靖平侯一直在和卢氏吵架,可听了卢氏这话,却连连点头。
韩菘蓝嫁给云仰,云仰是四王子的舅兄,韩菘蓝如果从侯府出嫁,那不是显得靖平侯府和燕王府很亲近么?好,甚好。
韩厚朴大吃一惊,忙道:“不用了吧?我们已经分家出去单过了。”
他可不想让韩菘蓝从侯府出嫁。韩菘蓝每回到靖平侯府都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从靖平侯府回去之后还要撅几天嘴,生几天气。韩厚朴爱女之心和云翰林一样,哪愿意独生爱女出阁的时候不顺心?从靖平侯府上轿,卢氏这话都把韩厚朴给吓着了。
靖平侯笑容满面,“不妨事。就算你们分家出去单过了,是我的亲孙女,回侯府出嫁也无不可。”
冷氏不慌不忙的道:“其余的哥哥弟弟们,想必也是一样的了。二哥家的婵儿,五弟家的媛儿,都要出阁,那就劳烦夫人一起给操办操办吧。”
“这个……”靖平侯不由的愣住了。
“都要让我给操办,不得累死我啊?”卢氏本能的反对。
韩菘蓝嫁的好,卢氏就愿意操办韩菘蓝的,别家的事她可不想管。
其实韩菘蓝的婚事也不是她操办,嫁妆还是韩厚朴、冷氏出,一应杂费也是三房出,不过婚事在侯府办,卢氏也好借机和燕王府、卫王府攀攀交情。
卢氏打的是如意算盘,冷氏却不能让她如意了,逼问道:“那我就和二哥、五弟他们说了啊。不单今年出阁的闺女从侯府发嫁,以后谁家有闺女出嫁也到侯府来,都要夫人给操持了。”
卢氏如果敢坚持让韩菘蓝从侯府发嫁,冷氏就敢把韩厚朴分家出去单过的兄弟们全给鼓动起来,以后嫁闺女都找卢氏,都到靖平侯府来。
靖平侯露出踌躇的神色,“这样似不大好……”
分家出去的儿子全找回来,他吃不消啊。
卢氏开始打退堂鼓了,“其实也不是非要在侯府出嫁不可,主要是你们眼里没长辈……”
冷氏笑了笑,给卢氏一个台阶,“好,以后若是再嫁闺女,一定先向夫人请示。”
卢氏觉得有了面子,脸色渐渐好了,“你们知道尊敬长辈就行了,我们做父母的还和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辈计较不成?”
靖平侯见韩厚朴、冷氏不愿意,卢氏也不提了,他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也就不坚持了,“我和夫人给阿蓝添份妆奁,过几天便送过去。”
韩厚朴和冷氏一齐道谢,又坐了会儿,便告辞出来了。
出来上了车,韩厚朴长长松了口气,“跟打了场仗似的。娘子,方才多亏你了。”
冷氏斜睇他一眼,道:“媳妇儿厉害有厉害的好处,你说对么?”
韩厚朴呵呵笑,“是,有好处,有好处。娘子,你口才太好了,方才你说以后若是再嫁闺女,一定先向夫人请示,我都想笑了呢。咱们只有阿蓝一个闺女,哪会有以后?夫人竟没听出来。”
冷氏听了,也笑,“她说不定这会儿迷过来了,心里正骂我呢。”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回家去了。
韩厚朴和云翰林是无话不说的,这件事之后也跟云翰林讲了,“……靖平侯府那些事,我真是提都不想提,偏偏我是侯爷的儿子,儿女亲事又越不过他们。”
云翰林安慰他道:“厚朴兄,靖平侯府的事你提起来不好意思,锦绣里的事提起来我不也是一样的么?咱们兄弟二人这才叫门当户对呢。”
“难兄难弟,难兄难弟。”韩厚朴感慨。
云家、韩家各有拿不出手的亲戚本家,云翰林和韩厚朴这对老朋友、新亲家谁也不嫌弃谁,一起喝了几杯,感慨一番,方才散了。
韩厚朴还以为卢氏一计不成,也就算了,冷氏却对卢氏一直有着防备之心,丝毫没敢放松。卢氏自打韩厚朴、冷氏走后,第二天便开始相看起老亲旧戚人家的闺女,这些闺女不是家道已经中落,就是父兄不争气,或者是自己人才不好,总之就没一个像模像样的。
“我怎么觉得背上凉嗖嗖的。”冷氏打了个寒噤,“她不是打起墨儿的主意了吧?”
韩菘蓝是定亲了,韩京墨还没有呢。卢氏这种人掌控欲极强,韩厚朴这个她看不起的庶子分家单过之后非但没有潦倒,日子反倒过得风生水起,女儿又嫁的极好,卢氏能看顺眼才怪。卢氏频繁相看的这些人,看来是要塞给韩京墨啊。
“那可不成。”韩厚朴听冷氏仔仔细细的一说,背上发凉,额头冒汗,“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搀和墨儿的婚事,她会把墨儿害了的。”
韩厚朴和冷氏越想越怕,忙把韩京墨叫了来,“墨儿,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若有,快跟爹娘说了,爹娘替你下聘。若没有,爹娘便替你做主了,好么?”
因为韩厚朴没有官职,所以韩京墨如果要说媳妇,太好的人家怕是说不下来。韩厚朴和冷氏便想等韩京墨有了功名之后再议亲。可现在卢氏出昏招,韩京墨便等不得了,婚事得赶紧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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