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今日用饭用絮了,晚间再不能多用油腻的。照我说,还得做些好克化的来才是。”
林玦也绝腹中略有不虞,因道:“先时在家中常吃茄馅馄饨,来了京城再不曾吃过,倒有些想。”
“这有什么难的。”甘卿笑说:“咱们别院后头就种了茄子,虽说是秋后了,吃着味有些苦,到底和成馅做了馄饨吃,滋味也还鲜美。大|爷若想吃,过会就叫厨房做,不过是一炷香的工夫。”
“若有自然是好,若寻不到好的,再不必麻烦他们。”
说了这一刻话,倒还没见着合睿王。林玦朝四周望了,又往屏风外望。到底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的瞧不真切。
甘卿知道他在寻合睿王,便道:“方才林大|爷休憩,王爷便出了门,如今正在随雨榭。爷略有积食,不若出了屋子略走几步,也好晒晒外头的日光。”
闻言,林玦略一沉吟,又念及尚有许多话要与他说,便颔首道:“你领路。”
林玦整了整衣冠,随着甘卿布谷等人出来。
此时眉烟尚且等在屏风外,她未得命,也不敢随意离了。见林玦出来,又不敢抬头瞧他。只得低着头站在那处,瞧着十分僵直的模样。
她未抬头,林玦只当她是屋子里伺候的人,并未放在心上,只略扫过一眼,也不曾说话,便往外去了。
甘卿因跟在他身后,也不得开口,只得暗暗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
林玦一路往随雨榭去,跟着伺候的是甘卿并布谷。姣沁留在里屋盯着小丫头收拾屋子,一切妥当,方才缓缓地退出去。
再不料自屏风后转出来,就见着一个眼生的丫头,正轻手轻脚地往外退。
眉烟才撩起帘子要出去,便听见后头劈头就是一声:“你是什么人,谁叫你进来的?”
正是姣沁。
眉烟只得仍转过身来,低声道:“姣沁姐姐好,我是眉烟,才被提上来做事的。”
“原来是你。”姣沁记着先前在院门口的事,却仍不肯十分相信:“才提上来?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是欣馥姐姐去领了我来。”
姣沁侧头问边上一个小丫头:“你知道这事?”
小丫头不妨她有此一问,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姐姐一贯爱说笑的,我眼中只瞧着笤帚水壶,哪里知道这些事。只她说得想必也不错,方才见着布谷并甘卿两位姐姐领她进来在这候着。”
“我说呢。”挥手叫小丫头退开,姣沁含|着笑上前,说出的话却叫人发冷:“爷没唤你也敢进屋子来,原是借着我们欣馥姐姐的脸面,才使得你这样不懂规矩。”
她凑得极近,眉烟往后退了一步,姣沁立时斥道:“不许动。”
眉烟停住,她伸了手缓缓摩挲她眉眼之处,冷笑道:“不过是生了一副略强一些的眉,心就高得要往天上飞。只我是不管这些的,要么你就飞到我瞧不着的地方,要么在我面前你就老老实实地,别动那些坏心思。不然,你欣馥姐姐好说话,我却不肯饶你的。”
一番话说得眉眼打颤了,她才满意:“好了,出去罢,这里暂且用不着你。”
另说这厢,甘卿领了林玦一路往随雨榭去。
此时正是日光渐消,晚霞将起。水面被映出一片霞彩,随雨榭内一人端坐石凳,设笔墨纸砚,正执笔写字,正是合睿王。
另有一人背对他站在水榭边上,长身鹤立,只这有一个背影,便显出几分卓尔不群来。
林玦顿住脚步,望了望坐在桌边写字的合睿王,才想着转身回去,便有立着伺候的侍婢见着他,上前见礼:“见过林大|爷。”
这一声出,别说合睿王,便是立在水榭边上的人也回过头来。
合睿王原面色平淡,见了林玦,倒显出几分笑意来:“子景。”
林玦无法,只得上前,进了随雨榭,先与合睿王见礼:“王爷。”
合睿王道:“说了许多次,不必与我见礼,你总不听。”说罢,也不等他回话,又道:“子景来得凑巧。”与他招手:“陈大人新作了一副好画。”
陈大人三字一出,林玦便知面前这位男子正是当年同林海一道名动京城的陈居安。却是长身玉|面,年岁虽已略长,却风姿不减,站在那处便是一道好风景。
这样的容色,又是这样的气韵,再并上才华横溢,名动京城,实属寻常。
林玦对其神往已久,当下收了心中的不虞,上前一步见礼:“久仰陈大人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