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后实有同感。连连点头道:“娘娘担忧得很是,是该这么着。再不能寻一个次了水氏的,娘娘面上无光尚是其次,最要紧的是恐滢姑娘嫁过去不惯,再受委屈。”
“是啊。我左思右想,在如今适龄的世家里扫了一周,能入眼的终究寥寥。卫氏有个卫若兰倒还尚可,偏又同保龄侯史家的大姑娘订了亲。终不能得好的,只得暂且地将她接入宫来,先将管家的事教她,再细细地择也就罢了。”
惠妃听了,又想过一回,末了笑道:“照我说,娘娘很不必忧心这个。滢姑娘品貌如此,又有娘娘教她理事。也就是我只有一个意娇,若能有个当岁的儿子,铁定求着娘娘将滢姑娘许配了。”
二人说笑一回,又觉坐着不虞,起身往御花园散心去了。
此处不提,却说合睿王才走至乾元宫殿门口,便听见里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响,紧接着便是皇上暴怒的一声:“混账!”
合睿王脚步猛然顿住,侧身问守在外头的内侍道:“谁在里头?”
内侍回道:“回王爷的话,林尚书并上左太傅在里。”
念头在心中周转一圈,他复又抬起脚往前去。行至殿门口,便有内侍往里通传。
合睿王踏入殿中,先行了大礼,林海并左蔚岷皆与他抱拳见礼,他回了一礼,才朝皇上道:“皇上纵然盛怒,也该想着自己的身子。”
说着,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奏折,往前送去。
皇上怒意犹剩,坐在椅子上,道:“不必给朕,你且看了,朕瞧你怒否。”
听了这话,他便仍将奏折收回来,缓缓地打开。一看之下,却是惊怒交加,狠狠攥着那份奏折,转头看向林海并左蔚岷。
“这份奏折……”
左蔚岷上前回话:“句句属实,不敢妄言。当年先太子今孝义王之死,确有可疑。”
林海慢了一步,却也道:“确然如此。”
听了此话,合睿王尚且震怒,遑论皇上。再听此语,皇上心力交瘁,竟一手撑在案上,面容悲切,眼中带泪:“永宁……我的儿子……”
可见其悲痛之盛,心疼之尤。
合睿王也面带沉痛,当日先太子因病而薨,已叫他们伤心万分。如今再度牵扯,说的却是死因成疑,恐为人所害,怎么不叫人心痛万分!
他虽痛惜,却不能叫皇上哀恸自伤至此,只得强忍住了,拱手道:“皇兄还请保重身子,斯人已逝,如今要紧的,是先查出缘由,好叫永宁地下安心。”
皇上颤抖着抬手,唤道:“以致,上前来研磨。”
合睿王应声上前,墨香隐约,字句如刀。这一笔一划写来,竟不由手下颤栗,险不能成句。
一份圣旨写罢,皇上放下笔,道:“如海。”
“臣在。”
……
合睿王自乾元宫出来,便一路往太后的寿康宫去。
归澜才捧了参汤往里,见了合睿王便道:“方才太后还念呢,说话间王爷就来了。”
合睿王受了她的礼,也不要人通传,便往里走。一面走一面说:“未至冬季,怎么就用起了参汤?”
“这是新上来的白参,昨儿太后梦魇,太医说也不必吃药,只吃参汤就是。”堪堪走至暖阁外,归澜抿着唇笑道:“王爷今儿可小心些罢。”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进了门却见着太后同一个少女对坐在炕上,少女十三四岁模样,正低着头往绣绷子上绣花,桐意从旁,间或指点几针。登时明白,想必就是为着这个,想叫他小心些。
他一面揣度,一面上前:“给母后请安。”
“起来罢。”
那少女放下绣绷子站起身来,也不敢抬头,只小声道:“臣女水滢,给合睿王请安。”说着,却是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一见之下,面色绯红,脸耳|垂都红透了。
全然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太后看得满意,合睿王却犹如一个瞎子,全当瞧不见,随手挥了挥叫她坐下,只在凳子上坐了,捧过归澜手中的参汤亲自送到太后嘴边。
“听归澜说昨儿母后梦魇了,若有什么忧心的,定要告诉儿子才是。”
太后吃了一勺参汤,嗔怪道:“旁的尽数没有,只忧心你来日的王妃。却不知……”扫了一旁双颊通红的水滢一眼,“却不知如今在什么地方候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