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带着珠儿和鲜于罗来到杨丽华居住的第四进院落,他命鲜于罗在院门外守候,自己带着珠儿径直奔院中上房走去。
“娘娘,王爷来看您了。”珠儿站在门外,向房中通禀道。
许久,没有听到房内有人搭腔。
杨广生恐杨丽华有什么意外,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推门便进了上房。
“晋王殿下,我是不是该向你道喜呀。”上房内,杨丽华独自坐在几案旁,满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语带揶揄地冲杨广说道。
“长姐,你别想那么多,母后她,她也是为了你好。”杨广走近杨丽华身旁,温言劝道。
“哼,想当初我只道你是诚心邀我来你府上居住,却没想到母亲另有差使交待给你。”杨丽华沉着脸,瞪视着杨广,说道,“眼看着你就要离开长安,终于沉不住气,今日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吧。”
杨广亲自为杨丽华捧上一杯茶,继续劝解道:“您先喝杯茶,消消气儿。阿纵最近忙,也没得着空儿陪长姐说说话,今天您心里有什么话要说的,尽管和阿纵说一说,阿纵虽然年幼无知,也无力劝长姐回心转意,但陪您解解闷总是可以的。”
“那好,你先坐下,我一件一件地问你。”杨丽华对杨广终究是心怀疼爱,听杨广话说得十分贴心,嘴角隐然掠过一丝笑意,却依旧板着脸,从杨广手中接过茶,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示意杨广坐下说话。
“母亲是不是要你撮合我改嫁李渊?”杨广屁股还没坐稳,杨丽华开门见山地就向他问道。
“啊,长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杨广大张着嘴,吃惊地望着杨丽华。
“一天三请安,没事就往我房里钻,极尽取悦讨好之能事。如果没有心怀鬼胎,对我这个表姐意有所图,李渊,他一个父母派来看守着我的禁军将佐,用得着这样?”杨丽华终于说出了憋在肚子里长达三个月的话。
“即使长姐不中意表兄,只要长姐开口......”杨广内心也颇不愿和李渊这位多年后的冤家对头亲上加亲,忙趁势说道。
杨丽华一抬手,制止了杨广继续说下去,又向杨广问道:“如果我执意不肯顺从父母的心愿,你会如何?是要立马将我们娘俩扫地出门吗?”
杨广一听这话,急得挺身站了起来,指天发誓道:“阿纵若有此心,天打五雷轰。”
“那就好。你现在对我实话实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杨丽华紧盯着杨广,追问道。
“我,我没什么事瞒着长姐呀。”一想到就在方才,母亲还特别交待自己,不得将司马珞如今现在宫中的消息透露给杨丽华,杨广生生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对视着杨丽华,十分肯定地说道。
“珠儿,你进来。”
随着杨丽华的传唤,珠儿手捧着那绺长发走进房来。
“既然再没什么事瞒着我,那么我倒要烦劳你替我做件事了。这是我刚剪下来的一绺头发,本想着命珠儿到前面正殿呈给母亲,以明我心志,母亲既已回宫,就请你哪天进宫之时,将这绺头发代我呈给母亲,并转告她,今后再向我提及改嫁之事,摆在她面前的就不仅仅是一绺头发了。”杨丽华说着说着,又不免动起气来,胸口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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