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才最怕的就是做夹心,左右为难,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可能。
“穆东恒也知晓?”太后沉着气问。
方嬷嬷摇首:“应是不知。穆东恒走了大半个时辰,长公主才动身,带了身边之前伺候的两个侍女,孔侍卫长亲自带了人手护卫上路的。”
“这个孔祥东!”太后气骂了一句。
方嬷嬷沉默着叹了口气,道:“孔侍卫长向来忠心,应可保公主无虞。”
“她那身子哪里经得起奔波,御医说了少说也得安心静养半年方可出门,这丫头!……真真是气死我了!”太后面色沉沉,怒气勃发隐隐。
太后的话里话外都只提了长公主不顾惜自个儿身子这一条,对于长公主此番行径的目的和影响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简惠心的指尖又捏白了白,垂着眼不吭声。
简惠心心中恼怒以极,按她素来的行事,这个时候应是要开口为长公主辩解几句,方显得自个儿大度善解人意,但此时此刻她心底着实恨怒,以她的忍耐力也实在不能勉强自个儿。
长公主竟然亲自去了云州!
这个当口不用说也知晓长公主此去为何!
长公主是去为那两人主持婚事的!
不顾自个儿的身子,甚至连太后这边也瞒得滴水不漏!
这说明什么?
说明长公主已经知晓太后这边的打算,长公主这一去是在向世人表示,长公主认可那门亲事,也认可了那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做自个儿的真正儿媳!
哪怕日后太后这边施压,让她做了正妻,她也会成为整个大沥的笑话。
莫说是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就算的一般人家的婆婆,也没得为一个侧室兴师动众劳顿至此的。
更何况,她还没坐上正妻的位置。
按长公主这样的举动,即便日后有太后这边的帮助和许可,她想要达成谋算也平添了不少变数和阻力。
意识到这一点,简惠心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已经破釜成舟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不成的可能性。
她绝不可能放弃!
简惠心垂着眼,眼泪一滴一滴无声落下。
方嬷嬷撩起眼皮朝简惠心看了一眼。
太后顺着方嬷嬷的视线看过来,先是一皱眉,接着沉默着顿了下,似有些心软,松开眉心沉声道:“有什么好哭的,你表姑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素来也是个心软的,这么多年身子不好少有问事,有些事儿想不周到也是常理。”
简惠心似一惊,猛地一抬首才好像发觉自个儿失态一般,手脚慌忙地用捏得皱皱的锦帕胡乱地擦了下脸,下一刻便起身蓦地跪下,可怜兮兮的展露一个笑脸,迭声请罪道:“是惠心不好,惠心失礼了,太后娘娘恕罪!”
简惠心确实把准了太后的脉。
看着她强颜欢笑可怜巴巴的笑脸,太后眼底的那一丝不耐和烦躁消失了。
“傻丫头……快起来,跪什么跪,哀家又没怪你。”太后示意方嬷嬷。
方嬷嬷上前将简惠心扶起。
简惠心乖顺起身,却依然垂着首,一脸局促不安的小心模样。
太后看着她,半晌后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丫头,哀家也不多说了。看样子先前哀家的打算是不能行了。”简惠心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