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马踏成平地的营地中疯狂地奔跑着,所幸如今夜色深沉,加上那马王的速度太快,回鹘人擅长的弓箭派不上用场,呼延甲一时半会才没有太大的危险,只是随着被马王引来的回鹘武士越来越多,他的境况也是越发危急。
前方三名手持弯刀的回鹘武士正大吼着迎头冲来,而呼延甲此刻坐在马王光溜溜的脊背上,至少要腾出一只手抱着它的脖子,根本避无可避,在这种情况下想冲破这三人的截杀少说也要付出一条腿的代价,这还是在他们不愿伤害马王的前提下,不过只是一条腿的话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以呼延甲如今超凡七品的修为足以在一定程度上闭锁血脉,而只要不会流血而死,等回到扶风城后进入军士营房修养几天又会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子。
轻轻一踢马腹,原本已经速度极快的马王也变得越发狂暴,风驰电掣地向那三名回鹘武士冲去,其中一个正挡在马头前的回鹘武士惊恐地闪向一边,而另两人正要挥刀砍向呼延甲时,斜刺里一匹毛色枣红的骏马猛地冲来,骨折声伴随着惨叫响起,两名回鹘武士已经如同滚地葫芦般滚出了老远,两匹骏马险而又险地错身而过,呼延甲不用看也知道那枣红马背上不是辰甲还能是谁?
眼看辰甲抽出马刀一刀劈下了那逃窜武士的脑袋后和自己并肩而行,呼延甲皱眉道:“你不带着弟兄们赶紧撤退又回来做什么?”
“我觉得你的说法有些道理,为了沙驼部的战马这个险值得冒,只是我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来赌,所以我把他们送走之后就回来了。”
看着辰甲冷肃的面孔,呼延甲不由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承了你这个情,刚才算是我欠你一条命,如果我们能回去扶风城,我请你喝酒。”
见辰甲轻哼一声没有回话,呼延甲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座下这匹马王时,眼中冷光一闪,一柄匕首猛地刺入它的脖颈半寸之深。
当年武则天驯马时都知道用铁鞭、铁锤和匕首,而呼延甲自然也是知道,只是先前自己一人拼命时无论胜败他都敢去赌,但现在辰甲回援,如果再赔上他的性命,呼延甲觉得自己就算死了都闭不上眼,自己如此,自然也就顾不上心疼这匹宝马了。
剧痛让正在狂暴奔驰的马王头脑一清,它能成为数千战马的领袖灵性自然不凡,而此刻它从背上那人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杀意,它毫不怀疑,如果再这么纠缠下去自己会被那人亲手杀死,而那时,自由奔驰在草原上,母马任它采撷的生活恐怕都会永远离它而去,而自己先前既然能臣服于沙驼部的首领,再臣服于这人似乎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正抱着马王脖颈的呼延甲忽然感觉它挣扎的力道不断变弱,试探着一扳马头,果然见马王顺从地顺着他的力道开始转向,当即大喜道:“成了,我们快走。”
辰甲闻言也不由一阵狂喜,只要能降服这马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只是现在难处就变成了该怎么带着马王冲出去召集它的子民,沙驼部的武士见马王被降服铁定是宁愿将它击杀也不愿让它离开的。
而就在这时,营地西北边的夜空中,一道刺目的红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炸成大片的火花。
“是弟兄们在接应我们?”呼延甲抱着马王的脖子满脸惊喜道,见辰甲点头,一夹马腹就要朝西北方冲去,却被辰甲连忙拦了下来。
“你看得到传讯焰火那些回鹘人自然也看得到,现在过去就是自杀。”见呼延甲露出一脸不解之色,辰甲道:“辰乙他们在西北方放焰火就是为了把回鹘人的主力引过去,我们往东走,扶风城就在那个方向,只要走下去总会碰到他们的。”
呼延甲连连点头,同辰甲一起向东边急冲过去,一路上果然没碰到多少抵抗,而在冲破营地东侧的栅栏后,呼延甲座下的马王奔驰在草原上,猛地发出一声穿云裂日般的高亢鸣叫,声音在夜空中传出老远,不一会,大片闷雷般的蹄声响起,沙驼部那些惊魂甫定的战马听到马王的召唤,连忙向这边冲了过来,只是辰甲他们发现,在马群身后还跟着大群大声叫骂着的回鹘武士。
不屑地冷笑一声,呼延甲呼哨一声,同辰甲一起一夹马腹,带着沙驼部那过千匹战马飞快地向东行去,不远处,辰乙等数十位斥候已经在等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