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地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这村夫姓乔名流儿,乃是城外十里石家庄的村夫,因为身体虚弱,做不得农活,便贩些字画古董来这里卖,昨日在此被那个什么老爷看中了一幅字画,欲要买走,他因价钱不合适,推说是帮人代卖,需要回去征求意见,今日再做分教。
其实这乔流儿心中存了小算盘,想着拖一天,那个老爷因为爱画,便按原价买了去,谁知道今日那老爷没来,他的手下却来了,非要按低价买,他不应允,将画死死地搂在怀里,便被那群汉子围住了痛打,旁边的人只是围观,谁也不敢出来阻止,因此挨了半个时辰,就连命都要丢掉半条了。
“你这村夫,却也太不知道爱惜性命,一幅画能值多少,要你这么舍命相护?”费御桁道,“你且把这画给我看看。”
乔流儿被他所救,自然心下不疑,便将怀中的画拿了出来,在手中慢慢展开给他看,却也不递给他。
这话一展开,费御桁便觉得脑中轰地一下子震动了起来!只觉得周围的声音尽皆都听不见了,完完全全被画给吸引了进去!
其实不单是他,便是围观的人群,见到了画上的情景,也都是如痴如醉,不能自已。
只见这画上方却是一座山峰,奇石凸起若莲花状,花红柳绿,风景秀丽,山下溪边有一簇芍药,开得正艳,一个十*岁的少女,背生白色双翼,站在花下拈花微笑。
溪流再往下,却是有一双十五六岁的姐妹花,衣领袖口尽是毛茸茸的白絮,趴在溪边戏水,颇是憨态可掬,就如同一双小狐一般萌态尽显。
整幅画活灵活现,逼真动人,不像是画出来的,倒像是镜子中的景物美人一般,看着画面仿佛就感到山上的风吹草动,溪水的潺潺流动,甚至能感到那拈花的手在轻轻抖动,那戏水的姐妹在嘻哈作乐。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这幅画给吸引了住,几乎忘了呼吸,过了良久,费御桁才长出了一口气,缓过神来,大呼神作!
“绝世好画!真是绝世好画!”一边赞叹着,他的眼中便闪烁出异样的光芒,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向那画摸去!
而旁边的人们,若不是有他的家丁挡着,恐怕也早凑了上去。
“公子!此画摸不得!”
那乔流儿见了他样子,赶紧提醒道,身子也赶紧向侧面滑去,将画卷了起来。
“啊啊,不好意思!”费御桁听见乔流儿提醒,方才醒悟过来,赶紧站正了身子道,“这……这画要多少钱,我买了!”
“白银十万两!”乔流儿伸出一根手指道。
“十……十万两!!”费御桁倒吸了一口冷气,怨不得那观风使不买要抢,一幅画十万两白银,怎么也有点吓人了,“这画是何人所作,既然能画出这么好的画,为何还要高价卖掉?!”
乔流儿听他这么一问,神色颇有些踌躇:“作者有些难言隐秘,只因家中变故,所以卖画,他不想见名于世,公子还是别问了。”
费御桁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好奇心重了起来,还以为他是看人多所以不想说,赶紧命人将周围的人们驱赶了开去,又巴巴地央求他道。
乔流儿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又见他热心非常,不像坏人,便一五一十地将此画的由来说了出来。
原来,石家庄有个十几岁的少年,名唤石越,自小聪明伶俐,天资过人,跟着本村一位独居多年的无名老人学画,不到三年,便画什么像什么,方圆十里远近闻名,村人都爱到他家中看他作画。
此画乃是他半年前所做,画完之日,他整整三日三夜坐在画前,盯着那画中背生双翅的少女痴痴凝视,就好似入了魔一般,而看过此画的人,也都道,这画就如同是真的一般,都惊叹他鬼斧神工的笔力。
本来此画是要作为他的珍藏,永远挂在家中的,但谁料三日前,教他画画的无名老人忽然重病缠身,奄奄一息,必须要得到一味名贵的药材才能活命,而这味药材深藏于极北之地的山麓中,鲜有人能采到,有采药人出了十万两银子的高价愿意冒生命危险前去采药。因此石越万般无奈,只好将此画拿出,欲要以画资换取那无名老人的一条性命!
“好个丹青妙笔!好个情义非凡!好个石越!”费御桁听到这里,不由得击掌赞叹,大呼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