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大缷八块岂不是便宜他了,是我就将他痛打一顿,然后再交给齐云门处置,还能领一大笔赏金呢。说不定齐云掌门一高兴,送我个什么法宝也说不定呢!”
楚逸飞听了全身猛地一震,脸上火辣辣的不是滋味,拳头握得格格直响,好一会儿才算平伏下来。关于当年的大战,他因为不在场而不知道的那些部分,白纤纤后来都仔细地说给他听过了。
虽说他是为人所害,才会对玄天真人和逍遥子突施偷袭,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成为正道甚至天下万民的公敌,以至人人喊打喊杀!好在在场没有认识自己的人,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别小心了。
说书老人收起桌子上的赏钱,便自在地坐下喝起酒来。
看客们随即各自散开,但却有许多人开始感叹齐云门的衰落。
楚逸飞看了说书老人一眼,脸上神情突然大变,以下寻思:“这身影这声音,怎么那样像是村里的说书老爷爷啊!”想到此处,他便霍然起来,想走到说书老人前面去看看的面容,证实心中的猜想。
楚逸飞装作不经意般走过说书老人的身旁,不经意地回头一看,这一看非同小可,原来眼前的说书老人真是桃花村的说书老爷爷!
楚逸飞立即怔住,仿佛被钉在地上走不动了似的,痴痴地看着说书老人,那不正是自己童年时候天天听他讲仙侠传奇故事的人吗?当时无论下田干活上山捕猎多累,只要想到晚上又能听老爷爷讲传奇故事,便立即又精神抖擞了。
听说书老人讲仙侠传奇故事,是楚逸飞童年时代快乐的源泉之一。
说书老人正自斟自饮,一抬头看到一个白衣青年怔怔地望着自己,定眼细看之后,他顿时脸色大变。随即楚逸飞和说书老人的眼中同时涌起了死里逃生久别重逢的惊喜。
楚逸飞一看他神情,便已确认眼前的老者确是自己同村的老爷爷。当下他强忍住心中的惊喜,颤声道:“老爷爷,还请借一步说话。”说着伸手一指自己坐的桌子,请说书老人过去。
说书老人当即会意,连连点头,伸手从桌上拿了自己的羽扇便随楚逸飞移驾旁桌。
说书老人的身旁还坐着一位蓝色衣裳的少女,模样俊俏可爱,他看说书老人神情激动,又忽然移座旁桌,心下奇怪,便也跟了过来,大刺刺地在楚逸飞和说书老人中间的位子上坐下,问道:“爷爷,这个人是谁啊?”
说书老人还未回答,楚逸飞眼中精光闪动,警惕地看她一眼,问说书老人道:“爷爷,她是谁?”
说书老人淡淡道:“不知道哪来的小丫头,说自己叫东方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整天就缠着我给她讲故事听。咱们别管她。”
楚逸飞这才稍微放心。
东方灵却不依了,当下便嗔道:“喂,爷爷,我真是叫东方灵啊!我骗你干嘛!”
说书老人不理她,道:“你要是还想再听我给你讲故事,就马上闭嘴。”
东方灵顿时吓得双手捂住了嘴巴。那表情衬了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倒是颇为可爱。
楚逸飞这才激动得惊喜连连,转头看着说书老人,道:“爷爷,没想到你还活着!”
说书老人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道:“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这几年过得可还好吗?”
楚逸飞随口道:“我还行。”说着便端详起说书老人来,但见他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依然是十年前的模样。心中一阵惊佩,想着十年前便听村里人说老爷爷是青春不老的,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又问道:“对了老爷爷,你当年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啊?”
说书老人叹息道:“当年我一发现不对劲,便赶紧向村子西头跑去,远远地躲开了。我虽说是一把老骨头了,却还想多活几年。只可惜我帮不上忙,眼睁睁地看着乡亲们……”说着顿时老泪纵横。
楚逸飞也是一阵激动,但总算忍住了,没有痛哭流泪,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的楚逸飞了。
他赶紧安慰说书老人道:“爷爷,您就别自责了。这些年你可知道,咱们村里还有其他什么幸存的乡亲吗?”
说书老人伸手擦了下眼泪,感伤道:“自从村子出事后,我便不敢再呆下去了,从此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生活。十年来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地方,却也只看到你一个人而已。”说着神情顿时又黯淡了几分。想来浪迹天涯、孤苦无依的生活并不好过。
楚逸飞心中一阵难过,面容坚毅地凝视着说书老人,责无旁贷道:“爷爷,不如我在这云州城中帮你找一处房子,你就在这云州定居下来吧!”
说书老人一怔,眼中异芒一闪,却是笑呵呵道:“小飞,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爷爷我早已习惯四海为家了,叫我老在一个地方呆着,我还真不习惯。反正我也一把老骨头了,又是以说书为生的,趁还走得动,正好吃遍四方,尽览神州奇秀风光,岂不快哉!”说到游览神州风光,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丝毫悲伤之色,反倒多了一分少年人豪壮之情。
楚逸飞心中却是一阵酸楚难受,心想:老爷爷只怕是村里除小兰外的唯一幸存者了,他为人亲善,对自己和乡亲都是极好的,可如今自己却不能时常陪伴照顾于左右,实已近于不孝!
如此想着,他便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掌心之中。
一直在旁边静听二人谈话的东方灵,原本一直听得一头雾水,但听到说书老人叫楚逸飞小飞,又联想到她听过的故事,突然竟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隐情似的,猛然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怒道:“你是楚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