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忆无法控制的在脑海中翻江倒海,身体失去知觉后,思维却逐渐清晰起来。
她想,佐伊一定是看见了她脑中的画面,看见了她回忆中,那个眉眼温柔的绝色容颜。
那些记忆深处,想要永恒的瞬间。
哎呦,怎么能让人看见,真够丢人现眼的,她的眼已经现得够多了,再现就瞎了。
迷蒙中,仿佛感到自己被揽入一个没有温度的怀抱,冷冽的危险气息令她恐惧又熟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在梦中睁开眼,对视上那双依旧温柔的迷离浅瞳,没有嗜血的酒色,没有残忍的侵袭。
一段漫长的时光,满满的安全感让肖奈迟迟不愿醒来,直到听见有人在耳边呼喊自己的名字。
耳朵里像是塞满了棉花,声音无法穿透进来,许久后,才逐渐、逐渐地清晰起来,疼痛感立刻也被唤醒,左肩的伤口像有千斤重,坠得仿佛要将她生生撕裂。
那痛楚向着手腕和后腰,每一处被佐伊强行按住过的部位蔓延开来,肺里仿佛有一张铁丝网,每呼吸一下都要让她痛死过去。
“奈奈!奈奈!”
吃力的睁开眼,眼前从一片刺眼的白茫,渐渐显出妈妈忧心忡忡的脸。
思维缓缓清晰起来,肖奈立刻急切的张了张口,气息微弱的说:“秦..秦助理有没有带回..一个军官?”
妈妈见她开口说话,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抹去肖奈额头的细汗,皱着眉头说:“怎么都是问这话?小秦醒的时候,也问我你有没有带回个军官。”
肖奈满心疑惑,急忙追问道:“她……她也受伤了?”
她妈妈没好气的抿了抿嘴,说:“人家只是被砸晕了,皮外伤,军队在废墟里找到你们的时候,就你伤得最重,失血过多,伤口都感染了,直到昨天夜里才退烧,吓死我了……以后不准去参加什么救援行动。”
听到自己是被人在废墟中找到的,肖奈心中猛然一沉,身体里的温存像是猛地被彻底掏空了——佐伊竟然将她像垃圾一样丢在废墟里?
忍不住,还是难过得不行,她委屈得鼻子阵阵发酸,究竟还在期待什么呢?对于那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肖奈恨不得一个巴掌打醒自己。
左肩锁骨被石子贯穿,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肖奈忍着痛,开口说要联系秦助理,却被妈妈严厉拒绝了,“你给我好好休息,再多睡一会儿,下午还要换药,有什么事情过几天再说。”
肖奈实在没力气争辩,困意也紧跟着袭来,只能在疑惑与不安中再次睡去。
直到肩膀上锥心的刺痛将她唤醒,肖奈惊叫一声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妈妈和几个医生死死按住,床边还站着一脸忧心的秦助理。
“奈奈乖!别乱动,麻药不能打多,换个药很快就包好了。”妈妈跪在床侧紧紧拥住她的身体。
肖奈何曾受过这种罪,长这么大也只有一次摔跤擦破过膝盖,如今这深可见骨的伤口疼得她冷汗直窜,仰头哭喊着:“你们把我敲晕了再换药吧!”
她妈也急得一头是汗,哆嗦着抬头问医生:“能在给打一次麻醉吗?”
戴着口罩的中年男医生眼皮也没抬一下,冷冷说道:“忍着点,不严重,放轻松些就不疼。”
秦助理脑袋上还绑着一圈绷带,一脸怯色,又忍不住踮起脚看着肖奈伤口的包扎进度。
肖奈的哭声很特别,先是压抑压抑的低吼,然后突然嚎啕一声,抽咽两下,又成了低吼,等她妈刚放下心,就再次爆发出嚎啕,都快把她妈吓成神经病了。
秦助理也跟随着她叫喊的节拍,“诶哟!诶呦!”的挡脸不敢看,这五分钟简直漫长得让人难以忍受。
终于,医生收拾起器械与棉球,摘开口罩说“行了”。
肖奈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心中除了砍死佐伊的念头再无他想。缓了好一会儿,才努力撑开眼,看向床边的秦助理,气若游丝的问道:“那个...军官呢?”
秦助理一脸诧异,犹豫了一会儿才答道:“我还正想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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