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来,如今地界的妖族众生更是永远无法望其项背。
大顺又不像他们这些被女娲造出来的脆弱人族,轻而易举地……就会把性命葬送在他族手上。
仓颉憋了老半天,还是决定要让张仲简清醒少许:“皇母要是怪罪,我可不承认知道这桩事……再说,鲲族小娃去了上界,当然有鲲鹏两族的长辈疼爱他,哪用得着老哥你来担心?”
小老头终究没有把早就备在肚里的下半截说辞一起倒出来——鲲族与人族素无往来,大顺这个孩子绝不会像前几代的人族那样,因为女娲的关系,被上界的某些神司当成眼中钉,遭遇什么灭顶之灾的。
他和我们不一样。
“楚歌不会答应的……”想到不久之后、必然要面对这个两难的问题,张仲简神色异常凝重,压根也没把仓颉的几句话听进耳去。
大汉不但没有释然起身,反倒愈发弯了腰背,几乎要一头埋到湖泥里去:“大顺在地界呆了太久,除了走了十几年的土地爷,如今就最听她的话……要是楚歌知道大顺得独自一个回到鲲族长辈身边去,她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仓颉颓然地撇了撇嘴,终于放弃了劝慰张仲简,只无奈地回了头,望向屹立不倒的茫茫水墙——那是方才龙宫千万兵将和犼族幼子离去的方向。
想到昔年为这凶兽一族造下“犼”字时的境况,小老头恨不得抓起把湖泥、赌气着往那水墙里砸去。
他刚刚成为造字上神之际,地界的无数妖族都像是忘了曾经对人族有多么不屑,尽皆哭着求着要造字神司为它们族群赐字为名——像是他们有了个“名字”,就能压仇敌们一头,就能在地界永享一方福泽。
彼时的他,仍然念着当初自己和老哥被这些族群追杀之仇,连早就造下的字都不肯施舍给地界的妖族们,更别说专门为哪一族造出个独有的字了。
倒是犼族这个凶名鼎盛的兽族,从未求到他的跟前过,还是在举族成为山神后,由女娲大神出面,让造字神司特意为这一族挑出个合适的名来的。
即使不算上要应付皇母,仓颉也对此要求并不抗拒——这凶兽一族历来乱来得很、几乎将世上能打的族群都欺负了个遍,却从来没有欺负过人族,不管是他那一代,还是老哥守护过的另外两代。
他甚至还因为从未与犼族有过嫌隙仇怨,而特意偷偷地跑到了地界一趟,冒着被砸扁震聋的危险,紧紧地跟在这一族后头,亲眼见识了其与世上数不胜数的凶恶族群鏖战万场,才终于灵机乍现,造出了此后自己也颇为得意的“犼”字,赠给了这一族。
“犼”,凶极,恶极,也任性之极,其吼声所到之处百兽辟易……不恰好合了这个凶兽族群的脾气秉性?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头,犼族终于还是欺负到了他们人族的头上。
欺负的……还是最不该受气、本也不需要受这个窝囊气的老大哥。
只是这个欺负法子,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