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女子眸光微斜着瞥了眼索命小鬼,语声轻柔,却不容置疑。
不似柳谦君的满头青丝,她的长发颇为稀疏。正如殷孤光之前所担心的那样,在路上连续动用了银色微芒去挡下落石之后,女子的发丝便有不少根悠悠荡荡地落了下去,如今被索命小鬼这么一抓,更有就此散尽之相。
“我不。”索命小鬼却不像小师弟那样对她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摇了头,干脆死乞白赖地一把抱住了女子的脖颈,笑得肆意,“好不容易能碰上三姐你一次……要是一转眼就让你跑了,他还不得把我和孤光数落死?”
她就这么笑嘻嘻地挂在了女子的脖颈上,晃晃悠悠地荡着她那两条干瘦如枯柴的腿脚,怎么都不肯松手。
柳谦君颇为讶异地多看了女子几眼——对方面目陌生,在她以往数千载的云游岁月里也未曾照过面,不知是隐居在人间界何处的生灵,倘若说是同样被囚在这湖底牢笼中的难友,那么被殷孤光背出来一同逃命……也并不奇怪。
所以即便是注意到了对方身魂里尚积攒着远比渊牢里的寻常囚徒要强大的灵力,参王也没有开口多问女子的身份一句。
然而这陌生女子伏在殷孤光的背上许久,尽管显然是因为腿脚不便、而无法当即下地,却一直都低垂了眉目、神色安谧,毫无借萍水相逢之人前行的尴尬与不安,反倒透着股极为自然的亲昵,一看便知是隐墨师的至亲。
可柳谦君怎么也没想到,这湖底虚境里竟还困着紫凰门下的另一位。
直到孤光家的疯魔师姐当着众人的面、更为随便地唤了声三姐,柳谦君才想起了当初在如意镇后山上、傒囊与她提起过的那番“妄言”。
这场太湖底的无妄之灾,还真的将紫凰上神的门下弟子们也拖了进来。
那六方贾妄图染指的……果然是三十三重天之上的诸多神司么?
柳谦君心下愈发沉重,却在抬头打量到好友的尴尬神色之际,就不由地失了笑,几乎要弯下了腰。
背上伏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如今肩上又多了位手脚皆不消停的魔星,偶尔踹得他脸脚生疼——殷孤光几乎成了个奶妈。
这是隐墨师十余年来住在如意镇里……都未曾碰到过的窘境。
柳谦君扭头偷笑——无论如何,比起动辄就要把他人当成掌上玩物的索命小鬼来,倒是这位“三姐”,看起来与殷孤光更像姐弟些。
“鬼小子快来!把你家老爷子抱走!”索命小鬼嘴角扯得奇高,却终归还是心疼了殷孤光,转脸就朝另一个被她使唤惯了的小家伙呼喝了起来,“你们这两个后辈不照看着病怏怏的长辈,总让我家小师弟抱着算怎么回事?”
秦钩滴溜溜地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围着柑络长老端详许久,几乎要把老人家头顶上仅剩不多的毛发给烧个精光,也没能认出对方,只能干笑着直接问了句:“您老人家……也是裂苍崖的长老么?”
柑络长老只觉眼皮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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