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极远处隐约响起了阵轰隆轰隆的古怪动静,循着冰冷的湖石霎时跑到了众人的脚下,转瞬间还蔓延开了来、连四面八方的湖石也都悄然回应着,让人会不自禁地跟着抖了抖。
然而这响动离此处显然还太过遥远,远得让人分辨不清这动静到底会是什么——也许,只是自己一时没有站稳,才会有了耳里的错觉?
是啊……这深藏在太湖底的浩渺虚境里,怎么会有雷声?
于是除了在龙鳞玄衫下睡得不知外界是风是雨的老人家,石室里外或躺或伫立的五人都心照不宣地……未动半分颜色。
唯有将刀尖深凿在湖石缝隙里的破苍大刀忽而有些不安,无声且缓慢将它那雪亮的刀身从湖石中升了起来,似乎是急着要跳回虚空中去。
这好不容易才收敛了煞气的神兵乍然一动,吓得过道里的万千微茫都几不可见地齐齐往上跳了跳。
只是刀尖还未完全从缝隙里彻底脱出身来,旁边就默然伸过来了一只颇为陌生的手掌。那大手仿佛犹豫了刹那,最终却还是稳稳地握住了大刀的柄格。
末倾山大弟子眼神莫测地再次握住了与自己同命多年的爱刀,无声地摇了摇头。
在人间界出了名跋扈胡来的刀器就这么乖乖地安静了下来,重新立在了湖石缝隙里,任由那极远处的古怪动静震得它刀身发颤,也不再闹腾了。
只是破苍大刀这一动,也惹得石室里的女子眸光微转,继而意味不明地冲着“听话”的小家伙眨了眨眼睛。
女子这摆明不想再纠缠下去的架势,让柴夫人不得不叹了口气——她未料到在这场几乎称得上诸事顺遂的渊牢劫狱之行中,包括麻烦至极的末倾山掌教都成功地栽在了他们手里,却偏偏会是眼前这位看似性情温和的女子成了最大的变数。
她毕竟不是此时远在金陵城的范门当家。后者逢赌必输、却还屡败屡战,碰上越没把握的赌局愈发战意蓬勃,每一个决定都干脆利落、唬得不明真相的对手战战兢兢,若当下换了那位在场,恐怕早就舍下隐墨师姐弟俩、奔着她大计里的下一个目标而去了。
她却还是不甘心。
少女有意无意地箍紧了丈夫的臂膀,让后者颇有些诧然地低了头。
小侯爷瞥了眼妻子的肃穆神色,没有开口多问,只是稍稍活动了下他那被冰冷鲜血覆盖的右手掌,继而颇有些吃力地收紧了其中三指、轻轻碰了下掌心。
这个远比破苍大刀动静要小得多的奇怪手势,竟迫得那无数个原本围绕在她夫妻身边的细小微芒渐渐散了开去,本就不多的光亮就这么在片刻之后尽数离开了石室前的五步方圆,无论如何都不再靠近过来,像是这夫妻俩所站的方寸之地又成了什么鬼神莫近的禁地。
“三姐……可曾听卫大哥提起过凡世通往上界的一条近路?”直到确认了自己的身侧五步再没有微芒飘窜之后,少女才舒了口气,终于道出了一桩她原本不想提起的天地掌故。
这果然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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