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苍本是在裂苍崖峰巅上受天雷淬炼、还保得石身无损的一块奇石,出世之前又经了地脉火龙的折腾,与我末倾山上那些由师尊从各处赢来的神兵不同。”
那年破苍大刀径直“逃”离十三重瀑、连柄格都未装好也要先第五悬固一步回末倾山的狼狈模样还历历在目,让他又觉得双臂上的伤疤都发起痒来,痒得他几乎又要抬手握起这把刀器,再次去和山门下的地脉火龙较量一回——尽管小侯爷的这副“皮囊”上,压根没有他那些旧伤。
然而刃面上刺眼的刀芒映照着地面上第五悬固“安眠”的那张老脸,让他的右手虎口登时又僵冷如冰。
他不自觉地将右掌收了回来,尽力与爱刀离得更远。
“这也是我和破苍百余年前才发现的怪事……师父寻不到对手能陪他打一架的时候,就会一时兴起找我们三个徒弟‘切磋’,他又不肯‘以大欺小’,任何的术法、神兵、符器甚至偷袭,他来者不拒。”
“有那么一次,他老人家玩得兴起,差点把破苍拗成了两段,逼得我和这家伙都急了眼,到后来竟然入了障……就是这恍惚一瞬的发疯,我才发现,破苍……竟然能刺穿他老人家的肩骨。”
他犹豫了半晌,才在外人面前苦笑着提起了这桩要命的往事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宽阔刀器忽而晃了晃刀身。
就连末倾山大弟子都不知道的是,那并非破苍第一次伤了第五悬固。
老人家虽不能时时记得自己的姓名,但他那双眼睛还是能轻而易举地辨别出难得的宝物。见到且时还不过是一块残铁的破苍时,末倾山掌教就被这初来乍到的小家伙迷得神志不清,他许久没有见到敢跟自己闹脾气的活物,不由就喜得上蹿下跳,在等着小家伙正式成形的无聊间隙,还不管十三重瀑掌教的阻拦、非要试试小家伙的威力,而后者半是受惊、半是不服气地当即遥遥冲上了天际,在高空中左突右闪,也没能躲开第五悬固的堵截,只好心一横、干脆正面迎战。
那时还不完全是刀器模样的小家伙,刀身上下仍被封在尚未褪尽的石质和裂苍崖封印里,即使无人持着它,也偶尔闪现出落雷狱术法才有的雷电微芒。自以为会尽碎在眼前这个老头子手里的绝望,让它将能有的气力都聚在了后来成了刀尖的那一点上,径直奔着第五悬固的脖颈而去。
十三重瀑最深处的那道流泉,霎时就冲走了那由末倾山掌教颈间渗落的十数滴鲜血,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但那也是仅有的两次。
除此之外,破苍再也没能在第五悬固身上留下一丝半道的伤痕。
末倾山大弟子也是于二十余年前、在岭南的某处山川里再次碰上符偃道长时,后者端详了破苍大刀片刻、笑着道了句无心之语,才让他恍然醒觉了那次“意外”源自于何。
“十三重瀑里那么多道流泉……也没能洗尽大师兄留在它身上的封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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