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多的是能打败师父的徒弟,这本不稀奇。
或许是因为师尊垂垂老矣,不复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或许是徒弟青出于蓝,超越师父不过是年岁长短的问题而已;亦或许是一方失助、一方顺应时势,自然而然地就取代了师父的位子。
但末倾山这对师徒的最终战果,在当场所有明眼人看来,赫然就是一场蓄谋已久、险险得逞的诡计罢了。
柴侯爷夫妻俩的眸光都悄悄转向了“安躺”在地上的第五悬固时,一直都陪在老人家旁侧的破苍主人似乎也终于缓过了那口气,正神色肃穆地打量着在师尊身侧打转的发亮微芒,时不时伸出手去驱赶一二,像是这些不知是不是活物的小家伙们会打扰了老人家的“安眠”。
末倾山大弟子从得手后就呆滞了双眸,许久没有回过神来,但在柴侯爷夫妻与殷孤光姐弟絮叨解释的时候,他似乎渐渐回复了神智,不知何时已缓缓蹲下了高大的身躯,干脆……坐在了湖石上。
他身旁的破苍大刀竟也难得地极为安静,不发半声的低吟,也不像进入渊牢后就胡乱晃动刀身、耀出刺眼刀芒的不安分模样,只老老实实地守在原地。
这霸道刀器的柄格早已脱离了主人的掌心,刀尖稳稳地凿在冰冷的湖石缝隙间,一如末倾山掌教方才刚到之际、将这刀器从高空狠狠砸落下来的模样。
蛟龙骨刀剑难撼,即使是修真界的生灵也未必能在这些湖石上划出一丝半点的痕迹,破苍虽是世间难见的神兵,若没有修为高绝的持器者施力,也根本不能伤到蛟龙骨半分,更别说斩出条足够深的缝隙、稳稳地“立身”于湖石上了。
第五悬固有此修为当然不奇怪……可这个冒充了小侯爷的破苍主人,却不像这般厉害的样子。
石室里的女子眸眼微动,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小师弟,想要让他这个至少与末倾山大弟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殷先生”来问这句话。
然而殷孤光依旧像具死尸般躺在蒲团上,压根没有搭理她的意思,除了鼻息安稳、让人知道他还活着外,看上去倒比末倾山掌教更无生机。
隐墨师又犯了小时候的倔,说什么都不肯起来了。
然而即使是小弟这副摆明不对劲的沉默模样,也没让女子的好奇之心淡去半分。
她扫了眼终于不再抢着替破苍主人应答的小侯爷夫妻,后者显然在暗中一直都注意着好友的神色,直到对方终于缓过神来,才适时地停住了他们的解释絮叨,想要让殷孤光姐弟多追问破苍主人几句——这三个“劫狱者”仍然抱着要将她姐弟二人一起带走的心思,彼此之间若不能尽去疑虑,只会在这遍布六方贾仆从的湖底虚境里互拖后腿,连累所有人同葬渊牢。
她叹了口气。
因为某个不能跟外人明言的原因,她到此刻还生着第五悬固的气,只要能看到这多管闲事的老头子被抬走,不管是谁放倒了他,她原本都不会多问半句的。
可眼前这个仍然顶着柴侯爷皮囊的末倾山大弟子,竟能于那一刹那放出连她都有些忌惮的刀芒灵力,不输九天惊雷,倒让她难得地想要多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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