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往前动了些许,面上就得被戳出个硕大的血洞来。
老人家已被蒲团上的女子气了个半死,于是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根本就是威胁的举动不但没有让柴侯爷惊慌失措,反而让后者藏在身后的右拳渐渐放了松。
就连现身以来就低吟不止的破苍大刀,也忽而冷静了下来,不再微微颤抖,安稳得像是一直都被主人握在手里。
以为柴家小子是被自己吓得惊魂未定、才许久不应声,老者这才悻悻然地收回了宽阔刀器,不再指望这两个后辈在溟丫头面前为他多辩解几句:“这娃娃想要冒充我那大徒弟,却忘了‘破苍’这个名号,属于一人一刀,缺一不可……他不知用了什么古怪的术法,能把这肉身皮囊变得与我那徒儿一模一样,就连被他们唤作什么‘相魂师’、如今在六方贾里当个朝奉的古叟,也都被骗了过去……可这小家伙跟着我那徒弟多年,哪里会像外人一样那么好骗。”
想到方才在高空中的短暂一战,老者还没好气地冷哼了声:“这小子连刀都拿不住……还想在我老头子面前装模作样。以为能暂时拿住了破苍,就肆无忌惮地在渊牢里到处乱跑,六方贾那些娃娃们不敢动他就算了,就连见到了我也能不怕死地跑上前来,像是这种窝囊样能骗过我老头子似的……”
柴侯爷静默至今,一双眼睛由始至终都盯死了破苍大刀,到了这时才闷声开了口:“他们一人一刀在人间界历练已久,已有数年未回过末倾山拜见您老人家了……他终究是后辈,修为精进得再快,也永远比不上师尊您,无论何时都会是您的手下败将,这不奇怪。”
老者锁了眉头,极为震惊地斜过了眸光,像是看到了个活生生的失心疯:“柴小子你说什么傻话?”
他横举起了破苍大刀,没好气地拍了拍刀器的刃面:“破苍是他从地脉火龙里拼死带出来的,除了我那徒儿自己,换了谁都降不住这大刀,何况是胆敢冒充它主人的区区匪盗?这小家伙除了在我师徒跟前还稍稍听话些,平日里见到谁都没什么耐心,即使明知对方是能将他毁于掌下的强者,也从不甘心示弱,无论如何都会拼死战上一场。”
“可到了这个孽障手里,小家伙就慌得没了主见……当然这孽障也有几分本事,竟能强行用身魂灵力压制住了破苍的妄动,一路而来都没让旁人看出什么破绽,可正经交了手……就藏不住了。”
“小家伙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又见到了我老头子这个亲人,走了不到百招、就回到了我手里,反伤了这孽障……只是不知他到底在这刀身上下了什么禁制,破苍竟还对他存了放生之意,任我老头子怎么使唤,也不肯轻易要了孽障的性命。”
“能把脾气坏成那样的神兵都骗得团团转的卑劣盗匪,当然不会是我家的大徒弟……”
“柴小子你又不是没和这小家伙较量过,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