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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极南妖境、佑星潭乃至这太湖渊牢都不见雪鸮妖主的踪影,他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是事先意识到了此地的凶险,才早早避了开去?
然而这个连裂苍崖掌教及几位长老都无力破解的困局,几乎把九山七洞三泉如今在生的尊长们一网打尽,雪鸮妖主又是怎么顺利脱身的?
若说是强行突围遁去,可凭雪鸮妖主的修为,即使是和破苍主人联手,他们俩也绝不是此地禁锢大阵的对手,六方贾又怎会独独漏过了他?
殷孤光心念电转,却还是想不透其中的变化。
更让他心下陡沉的,是柴夫人尽力迂回、话外之意却再明显不过的另一个消息——九山七洞三泉之所以在掌教大会后不久就齐赴太湖,又尽数陷落在了渊牢里,竟都是因为收到了出自第五悬固之手的书信。
那位逢战即乐呵得找不到北的老前辈,在无故缺席了掌教仙会后,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地去每一个山门里留下书信,还将大半个修真界的道友与后辈们……都引到六方贾的刀下来?
他若想和这些生灵们战上一场,只需稍稍费些口舌、亦或拉下来脸来耍赖片刻、甚至不管不顾地直接动手,便能酣畅淋漓地打遍九山七洞三泉,即使双方微有伤损,也不过是大可一笑而过的闹剧罢了。
又何必如此麻烦地来“拜托”六方贾,折腾这么一出不可收拾的劫难来?
殷孤光在肚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想替这位老人家找出个骤然如此“精明”的缘由来,却屡屡败下阵来。
倘若说是欠了六方贾的人情、而被杜总管威胁着帮这个“大忙”……那这人情债未免也太过瘆人,竟要把大半个人间修真界拿来陪葬?
难道连当初拜托卫禽给破苍主人带的口信,也是为了让他这大徒儿赶来身侧相助?
幻术师激灵灵地打了个颤,没有再细想下去。
他只觉得脑仁生疼,却还是猜不透第五前辈此举的真意,更不敢想自家四师兄是不是也出于“无心”,才在其中担了这么个看似无足轻重的角色。
直到身旁的女子伸出了她那旧伤遍布、却仍温暖的右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殷孤光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双掌僵冷,连身上绾色暗袍的衣袖都被他攥得发皱变了形。
“贤夫妇事事留心,想必也看到了他在这湖底虚境里能做些什么……桑耳长老撞到了腰骨后,不就是他说要给送药来?你们可见到杜总管对此有半句微词?”
女子不知何时已微微侧过了身来,嘴角微牵,眉眼温柔得一如幻术师幼年常常见到的那个三姐在,只是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还是震得殷孤光眼皮微跳。
“与其说是被六方贾请来的贵客,他更像是和渊牢主人有了共识的另一位东道主……有了他的口信,九山七洞三泉即使再有顾忌,也要来这湖底虚境里一探究竟。有了这么多的筹码,他不管要让六方贾帮什么忙,不都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