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自称“咕咕咕”的少年相对无言、尴尬至极地同处一室足足十二个时辰后,殷孤光终于得以穿墙离去、找去了下一间囚笼。
他走之前,少年仍然不肯相信幻术师并非白义的内应,没好气地托他给那不守誓言的半死怪人带句话——要是白义再不回来,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姬满的后人,都要一头撞死在这石室里了。
殷孤光故作镇定地斜着眼角余光,瞥着少年那宽阔的额顶,后者的皮肉实在结实得很,比起小房东也不遑多让,竟能与这在人间界有“镇骨石”之名的蛟龙族遗骨硬碰硬之后,也只在额上留下几道无伤大雅的微青痕迹,完全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这毫无诚意的以死明志……实在不能称作是什么威胁。
幻术师攀着墙缝,轻轻纵跃了身形,在蜃禺丘的少年目送之下,继续往石室上层的未知险地穿墙摸索而去。
接下来的十余天光景里,他终于得偿所愿地见到了更多的活物——事实上,曾经以隐墨师之身云游人间界的殷孤光,在此之前也未曾见过这许多来自于九山七洞三泉的人间界生灵。
已在红尘中修行十六年、一朝奉了师命前来回合的偃息岩双生姊妹,刚从极南妖境千里跋涉归来、依长老之命来太湖截住掌教的佑星潭燕妖,盲了双目、却能在蛟龙骨所铸的石墙上依照殷孤光所言刻出来路地图的锹锹穴弟子,从小就习惯了十三重瀑内里洞天美景、一个劲地嫌弃渊牢丑怪的树藤精怪……
多年来一直被九山七洞三泉追在后头的殷孤光,还是第一次与这些山门的亲传弟子们如此“亲近”。
尽管这些个弟子年纪尚轻,没有一个认出这穿墙而来的男子便是师门尊长们念念不忘的隐墨师,却都因为亲眼见识了殷孤光不为禁锢大阵所困、还能在渊牢里自由来去的能耐,虽然心下多少还存些疑惑,却都托了幻术师替他们给同门师长们带个口信。
于是殷孤光啼笑皆非地带着数不清的嘱托与抱怨再次上了路,也愈发认定了自己选的这条路尽管有些曲折、大概也快将他带到了目的地。
随着碰到越来越多的九山七洞三泉门下弟子,就连石室外也间或出现了六方贾的看守,其中偶尔几次,还差点发现了殷孤光这个不速之客。所幸那遍布湖底虚境的幽沉黑暗并没有厚此薄彼,无论是石室中的囚徒们、还是自由来去的六方贾仆从们,一身的修为术法都没有帮他们逃离开这“睁眼瞎”的窘境。
看守们唯一依仗的,不过是颗来自于九幽虚境的石头,有这异宝随身,不论阳世幽冥,都能推开方圆三尺之内的如墨黑暗,借此窥见所寻之物……亦或活人生魂。
这宝贝在六方贾里也仅有一枚,本是杜总管随身携带的异宝,绝不轻易借给旁人,也只是在这囚徒遍地的渊牢里,才偶尔让仆从带上一次、看看石室里的猎物们是不是还老实地呆在原地。
可这困得修真界众生寸步难行的湖底虚境中,又能有什么变故?
六方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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