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被小房东的“豪言壮语”震得痴怔在了原地、半天都没能举足继续前行时,他手中的破苍大刀骤然极度不安分地颤动起来,随着锋刃的疯狂战栗,那不足两掌的柄格也在高大男子的手间打转不休,几乎震裂了这假主人的虎口。
与此同时,破苍的宽阔刃面上也倏尔耀出了足以灼伤周侧所有生灵双目的雪亮刀芒。
“破苍主人”不自禁地眯起了双眸。
这仅仅持续了须臾的灼眼光芒间,他只隐约见得似乎有个幼小的身影从脚边蹿了过去。
男子回过头去,果然就看到那两尺大小的幼兽已然藏进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深邃石缝里,后者正将那尖长的双耳贴紧了那以蛟龙骨铸成的石墙,一双缝眼微微倒吊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
毕竟是兽族的幼子,即使在如意镇里动辄就会踩踏满城的屋顶青瓦,可若真要小心谨慎起来,楚歌的四只肉掌还是要比寻常人族要轻便迅疾得多,这才能借着破苍的刀芒,悄无声息地躲进了这旁人不易窥得的石缝中。
这福祸难辨的幽沉黑暗,虽然禁锢住了她身魂里的大半灵力,却也将这些冰冷的湖石遮掩成了绝佳的躲藏之地——就连此时与小房东不过咫尺之遥的“破苍主人”,若不是知晓方才楚歌还在他眼皮底下,于这弹指间亦根本逃不开多远,恐怕还不一定能从这死气沉沉的暗里找到这条石缝。
这是……怎么了?
手中的刀器颤抖不休,方才还扬言要独自救出挚友的犼族幼子也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双双都摆出了副大敌当前的紧迫模样……
“破苍主人”恍然回身,伸手扶了扶头上那早就残破得该被扔到阴沟里去的斗笠,望向他原本打算带着小房东去往的前方道路。
那半张黝黑面具的遮挡下,男子的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唯有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泛起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
楚歌将双耳死死地贴在了石墙缝隙上,就连间或从高处落下来的冰冷水滴溅在了她的毛发间,自然而然地激起了她皮肉上的微微战栗,也没能让她动弹半分。
这是地界所有兽族天生都会的本事——即使隔了遥遥数里,树木、泥土、石头、落叶……这些在凡间随处可见的万物,都能为兽族众生传递天敌的动静。
透过这些石墙,遥遥传到小房东耳里的……是个极轻、极稳、甚至比“破苍主人”还要不可捉摸的脚步声。
这藏在太湖底不知多少年岁的渊牢,似乎弯弯拐拐得更胜人间界的迷宫,那脚步声在远处迂回了许久,却显然是渐渐朝他们这个方向靠近了过来。
除了师姐大人早已呼呼睡去,此时又被楚歌一拱背、彻底挤在了幼兽毛发和石缝间,几乎快在睡梦中彻底昏迷过去之外,小房东和冒牌的末倾山大弟子双双屏气凝神,都尽力压低了自己全身上下能发出的所有动静。
这被雪亮刀芒堪堪照亮的狭小方圆之内,只有破苍大刀的不安颤动之声低低地晃荡着来回,也不知是在欢迎、还是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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