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来。”
“我开始毫无征兆、且不分白天黑夜地打盹,几乎是走到哪睡到哪,可梦到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景象,又个个闪得飞快,根本看不清、听不到是些什么,等一觉醒来,也还是糊里糊涂,没觉得自己比睡过去之前灵光多少。”
“倒是这个‘心火’术法,把那些个碎片都连在了一处。”
“等看清楚了梦中那些光景后,我才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老爹不想让我记起来那时候的事,不想让我去找甘小甘小甘报仇。”
“那时候的我是不是恨她……我还不知道,可想把老爹团成团扔下桥去的那个我,看起来像是厉害得很,却摆明了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就因为看谁都怕得要死,才会先下手为强,恨不得把所有可能近身、可能伤到自己的活物都先一步扔开老远……怪不得小房东会说那时候的我是个祸害,倒还真是个风声鹤唳的炉包子。”
“就算那时候真让我找到了甘小甘小甘,恐怕也没这个胆子去和她算什么旧账,更别说了断什么孽缘了……”
“老爹看透了我,才会越俎代庖地做了这个定夺,让我傻乐傻乐地过了这二十几年。”
“殷先生,这大概就是你们说起过的……机缘?”
“掌教师叔留给祁师兄的这本手札,偏偏让我捡到;里头唯一一个勉强能用的术法,又偏偏是东方前辈这个术法;这渊牢的石室之间,更要死不死地用了九茔山上的梓椐木……如果不是这些巧合撞在了一处,我也没办法护住诸位师兄的性命,更记不起所谓的‘上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秦钩说着说着,已快成了梦呓之语,眼看就要和柳谦君一样,也被这渊牢禁锢阵法哄得入了障,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声字字清冷的问话,让他乍然惊醒。
“等等……你说这些石室间,用了什么木头?”
他这才一个激灵,回过了神。
十步开外,原本安坐在冰冷石面上的殷孤光已长身站了起来,幻术师的左掌正按住了石墙,那双泛着惑然之色的眸子却是望准了秦钩的。
秦钩赶紧在石室里呼啦啦狂转了几圈,算是让自己清醒了几分,这才能接上殷先生的问话。
“那本手札上有一张针刻,是锹锹穴的桑耳长老手作,那页记载上没有什么神神叨叨的术法记载,反而事无巨细地写着这渊牢里的四面造势,啰嗦得不得了,倒像是个凿木雕楼的老木匠。”
“那上头提到最多的,就是九茔山上的梓椐木……说是困住咱们的这些个石室看似牢固,却承受不住这渊牢禁锢大阵的力量,不得不动用在九茔山上的梓椐木。这出自土龙一族埋骨之地的木族,比起湖石来都要耐得住外力冲击,又天生能禁锢凡间众生魂魄中的灵力,把它们铺陈在石室之间,在整个渊牢里结成了个困阵,用来隔开各石室间关着的囚徒,避免让他们联手……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这梓椐木本就是护庇死者葬身之地的阴木,虽对生者有百害而无一利,却能让鬼灵安然游荡其中……我如今还没被‘心火’术法烧个精光,大概也是托了这阴森森木头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