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那是千真万确的白肉太岁,就算不嚼不咽地真吞进了肚里去……也无妨。”楚歌咧了咧嘴,似乎是嫌孤光家的师姐还不够憋屈般地追了句,“小甘家的徒孙们吐出来的那些玩意……是臭了那么一点,可着实大补得很。”
师姐大人瞠目结舌地回过身来。
“反正你早就在赌坊里吃过一次……再多补几口也没什么不同。”小房东甚至还挥着大袖,遥指着满坑洞里已经被师姐大人踩得面目全非的雪白肉芝,浑然一副“你踩坏你收拾”的正经样,“小甘那些徒孙看起来虽无用,可他们肚腹里出来的灵力既然能养出这么大片的太岁,想必这些肉芝中的滋补之力也勉强和小甘上次吐出来的白鱼髓液相较,你不会吃亏。”
师姐大人只觉得自己肚里骤然翻腾起了股绞痛之意,连带着喉间都忽而有酸苦之味极快地蔓延开来——她当然还记得自己初到吉祥赌坊的二号天井里后不久,就舀起了那口大缸里的白鱼髓液聊以解渴的“小事”。
不过半年的辰光……她就接连中了厌食族的两次“暗算”?!
这个从未与自己有过恩怨纠葛、她甚至还没找到机会整蛊一次的小小虫族,竟然先了她这个傒囊一步,用同一个“招数”明目张胆地欺负她成这样?!
连在自家师门里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的师姐大人,这下愈发疯癫,连好心来“救”她出坑的张仲简都被她一手肘撞回了崖壁上去,她自己则暴跳如雷地再次在坑洞里上蹿下跳起来。
楚歌悄悄地斜眼瞄向了箱车顶上的甘小甘。
师姐大人这一时负气的幼稚举动,果然比什么温言劝诫都有用——女童虽依旧面色苍白,却已不再像方才那样失神恍惚。
甘小甘眼睁睁地看着孤光家的师姐突然“发了疯”,后者正和坑洞里那些无法走动、无法言语、无法为自己辩解的白肉太岁们胡乱发着脾气,实在像是个凡尘里最不懂事的顽童。
女童的嘴角竟也微微翘了起来。
小房东斜着一双缝眼,和不远处的张仲简打了个眼色,双双在暗地里松了口气。
他们俩一个性情莽撞、一个笨嘴拙舌,这十余年间除了负责甘小甘的每天两顿吃食,几乎看不懂女童那常年痴怔的面目下都隐藏着些什么。
他们根本不像柳谦君和殷孤光那样,能一眼就看到女童的心底、知道她到底在担忧什么,更别说怎么不着痕迹地把女童哄得忧愁稍霁了。
孤光家的疯魔师姐……来的也真是时候啊。
“好好好……有你这个丫头在,也不怕厌食族能跑到哪里去。”大概是许久没有这么毫无神明仪态地做过气力活,师姐大人终于跳得累了,这才嘴硬着歇了下来,她回过身来,一双秀目悠悠地盯住了甘小甘,“人间界的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本神当然也不在乎寥寥几个年头。”
等把小师弟救出困境……除了这个大眼的厌食丫头她动不得,那小小虫族里的其他族众们还不是得乖乖等着,被她一个接一个地整蛊过去?
老七这次火急火燎地让她赶来如意镇,也料到了孤光恐怕已落入对方股掌里的危急境况。然而四师兄亦早早地对她交代过,那些藏在暗里的对头来头颇杂,绝不会只盯住了小师弟这个在人间界仅有过短暂盛名的“隐墨师”,在他摸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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