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是这种瘦得一拗就断的干瘪虫腿踩塌了山神结界?
楚歌眼睁睁看着满地的外来客们六脚朝天地肆意哭喊个不停,整张小脸都快皱成了王老大夫医馆里的陈皮。
所幸这抽抽噎噎的哭闹声也惊动了大顺。小楼本尊向来认定了自己才是吉祥赌坊里能够肆意撒娇的幼弟,这当口被眼皮底下的嘈杂动静吵得不耐烦起来,整座黄杨木身霍地簌簌发抖着疯狂动弹了下。
好不容易才将鼻血死死捂住、意识恍惚地站起身来的张仲简,没料到会被大顺这么出乎意料地再次突袭,脚下骤然踏空,就这么晕晕乎乎地从小楼屋顶上倒栽了下来。
深知大汉一旦鼻伤复发、就会恍惚失神地连自保之力都无的殷孤光和柳谦君,慌不迭地双双展动了身形,扑上来拽住了张仲简的双臂,让大汉得以安安稳稳地落了地,不至于在满街的虫族外来客面前颜面尽失。
甘小甘却没有跟着柳谦君跃下楼顶。
女童孤零零地立在小楼顶端的寒风中,一如这十余年来的痴怔模样,正低头俯视着几乎将整条九转小街占了个全、而且个个都要死要活作痛苦状的外来客们。
这些分明是托她之福、才被小房东放了一马的虫族客人们,似乎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午时之前没有吃食进肚的甘小甘颇为惧怕,竟然没有如同往日般急切地跟随去往四位好友的身边,反倒倔强地留在了小楼屋顶上,甚至……还往后退了退。
她在怕些什么?
“小、小甘?”
被殷孤光和柳谦君当成了重病伤患、连已然站到了青石街道上都还被两位好友死死扶住的张仲简,好歹还没虚弱到双眼发黑的境地,终于也发现了身边少了一人,这才恍惚着抬起头、挣扎着想要去把女童也接下地来,却被半世星流虚化而成的诡异天象逼得发了晕,差点一头栽到满地的虫族怪客中去。
柳谦君和殷孤光心照不宣地扶住了晃晃悠悠的大汉,两人的掌间都往后微微使了几分力,顺势将张仲简按坐在了吉祥小楼的石阶上,让又犯了绝症的好友不至于再被自己无辜多伤一次。
“她不下来也好。”不知是不是要让张仲简安心,柳谦君缓缓直起身时,低喃了句让三位好友都没能听懂的古怪之语。
眼看张仲简并没有性命之碍,楚歌又照例皱起了眉头,回过身来盯住了身前的满街外来客,并没有追究柳谦君这没头没脑的低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小房东在人间且学且活了六十余年,早就养成了把听不懂的言辞左耳进、右耳出的习惯,才不会浪费什么心力去尽数斟酌过去。
更何况,她眼皮底下还有百余个更大的麻烦在辗转哭喊,虽说吵闹之声比方才要低上不少,却多添了几分真心切骨的呻吟之意,丝丝缕缕地钻进了赌坊五人众的耳里,让五位东道主觉得自己的身子骨都发起痒来。
这一次,倒不是虫族怪客们堪堪落进如意镇来时,那种假得过分、赫然是来砸场子的嘈杂闹腾——犼族幼子的怒吼之声,固然对兽族众生伤害最大,可寻常的妖族众生也不能幸免,就连甘小甘听到小房东的怒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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