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甘像?哪里?是个子一样矮?”
张仲简看了看甘小甘,又骤然转回头来盯住了刚从二楼跳了下来的小房东,只觉得更加迷惑了:“那家伙明明比小甘还矮上不少……真要说像,不是跟楚歌更像?”
小房东倒吊着一双狭长缝眼,干脆将手里最后几件满被尘灰覆盖的陈旧衣物统统扔到了张仲简的头上去。
被“嫌弃”在一旁的赌坊三人众,当然并不知道柳谦君在见到时隔半月、终于回到了赌坊的甘小甘后,便倏尔想到了数千年前与挚友在绝地高崖上同生共死的那场血战,根本听不到他们几个说些什么。
柳谦君扶住了甘小甘纤弱窄小的肩膀,一双秀目中隐隐泛起了怀念般的温柔之色,像是要让这早就不记得大多前尘往事的好友也跟她一样,记起那场漫天漫地尽是赤红之色的畅快死战:“那件被鹰族七个后生联手撕破了一角的大氅,后来可补好了么?”
听到向来处事冷静的好友骤然吐出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呆立在旁赌坊三人众不禁面面相觑,都有些昏然发懵。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那个斗篷怪客,虽然只是寥寥几个照面、亦不像柳谦君那么颇为惦念,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六方贾七位外来客中,这个从头到尾都不肯露出半分真容的神秘家伙,让人望之一眼便不容易忘却。
上元节那一天,范门当家借沈大头的随身蜻蜓给他们送来了口信,急切之情溢于言表,却没来得及告知他们这位斗篷怪客的具体来历。
赌坊三人众乍然听到这消息时,或跳脚或沉思,却都把探寻这斗篷怪客真身的心思转到了柴侯爷的身上。
那位据说在人间凡世就是皇族血脉、成了散仙后也在妖境中地位超然的高大男子,与斗篷怪客同乘一辆马车而来,又默然应允了双双同住在一所废院里,显然相熟已久,虽不知他们俩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缘孽恩仇,但至少比起六方贾的其他几位客人、还有赌坊诸位怪物来,柴侯爷总要对斗篷怪客知根知底得多。
然而柳谦君拦住了那时正愤然准备前往妖境“追缉”柴侯爷的小房东,摇了摇头。
千王老板听出了范门当家这短短口信里的焦急之情……和不敢明言的潜藏意思。
那位被范门当家轻易说服、便离了如意镇再不与赌坊五人众为难的柴姓侯爷,显然也并不清楚与他同来的老朋友到底为什么会独自逗留于这小小山城之中——范门当家向来雷厉风行,倘若那位柴侯爷知晓其中真相,也早就被她软硬兼施地逼了供,不会这般言语模糊。
当务之急,并不是追究这斗篷怪客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是赶紧把如意镇掘地三尺,趁他还没有对这百里群山造成任何危害之前,将这显然不是冲着参娃而来的外来客找出来。
于是赌坊四人众就这么瞒着甘小甘和县太爷,悄无声息地在如意镇里翻找了足足半月,却毫无所得。
这恐怕是十一年来,赌坊诸位怪物最最挫败的一次。
他们几乎已经试遍了所有能找出外来客的法子,却统统告败。
先是小房东那只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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