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说到护着贵客平安这种大任,不落到他的肩上,还能有谁?
小虬絮絮叨叨地向楚歌解释了半天,才让小房东终于懵里懵懂地大概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身为这第三盘赌千庄家之身的柳谦君不能出面、反倒还要让不会扯谎的她去跟六方贾总管讨价还价。
这种根本不讲道理、就要将人“强留”下来的霸道差事,可不正是她这个凶兽幼子才能做出来的无耻之事?!
“你家大宅那般金贵,你当然看不上这种躲藏在百里群山之间、甚至香火也不算鼎盛的小城,可这地头再小再穷,好歹也在我的管护之下……那一老一小本就与如意镇毫无渊源,按我的规矩,是连半步都不该踏到山神结界里头来的,要不是被你带了进镇,如今哪里会惹出这么多不可收拾的麻烦来?”
一本正经地背诵着小虬教与她的冗长说辞,还从未这么明着扯谎的楚歌几乎快压不住肚腹里的紧张之意,连那双细眯长眼都绷地快成了条不见接缝之处的细线。
总管大人却依旧叼着那片该死的甘草,坐在小马扎上的身子更是安稳如磐石,浑不见所动。若不是那眸子里的双瞳再次渐渐泛出了妖异的血色,几乎让小房东以为眼前的他不过是副勾勒的画像罢了。
可他依旧一言不发。
小房东只觉得心虚得发慌,不由得赶紧再追加了句。
“要是你也觉得无谓,这两条性命,就留在我如意镇里赎罪好了。”
这话若落到此时还在九转小街上等着消息的柳谦君与小虬耳里,恐怕也得双双颓然扶额,为这凶兽幼子自乱阵脚的行径哭笑不得。
可总管大人偏偏被这心虚之语“哄”得起了身。
“六方贾千百年的规矩,总不能轻易坏在我的手里……尊客既然认为他们师徒二人对这山城有所冒犯,晚生替他们向您告罪便是。”
这在人间修真界中被诸多生灵“敬”而远之的六方贾掌事,竟果真如他所言,朝着楚歌悠悠踱近了数步,继而不见丝毫玩笑之意地对着不过四尺高大的小房东躬下了身。
“三盘赌千还未有所定论,参娃最终归于谁人之手也不得而知,那么这场扑卖,也就不算曲终。”总管大人弓着身子,那双血色圆月般的瞳仁恰好平平地对上了楚歌一双缝眼,让小房东下意识地握紧了山神棍,“曲未终,人自然也还不能散去……还请尊客示下,晚生这罪要怎么请,尊客才愿意放他师徒二人一条生路,直至随我回六方贾结束这场扑卖?”
就……这么容易?!
要不是顾念着这是王老的医馆,又有多年不曾被好好修缮过,小房东几乎要激动地跳起身来,一头撞碎这小屋的满顶青瓦。
她都还没来得及将柳谦君帮她备下的冗长说辞统统倒出来,眼前这位“老朋友”怎么就善解人意到这个地步,先把那些还憋在她肚里的话……都先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