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这宝贝?”
被唤作侯爷的玄衣男子苦笑着躬下身来,将女子小心地放了下地,眼角余光转而瞥向了镇口的柳谦君:“范掌柜极少主动与人交恶,平常时候就算是再恼怒再愤慨,也不会轻易说什么重话……今日却不惜破戒,看来这位柳姓千王果真是您的大仇……”
“侯爷也是难得这般啰嗦。”被护着没伤到半根毫毛、也不愿说半句好话的女子,从双脚踏上了地面的一瞬开始,就又死死地盯住了柳谦君,然而面容上对救命恩人的不屑之意却半分未去,“我和她的恩怨,无须他人多言,侯爷请自重……您要担心的,是那遗落了的宝贝,如今到底在谁的手里,不是吗?”
“除了范老板您另有所求,我们这些一路跟着总管先生到了这里的俗人们,哪个不是为了这宝贝而来?”玄衣男子不曾被范掌柜的讥嘲之语激怒,剩下来的两辆马车中却先有了响动。
六方贾右侧的马车上,这揶揄之语的主人家稍稍掀起了门帘,从帘缝中探出个圆圆胖胖的大头来,正咧着嘴作出极为夸张的嬉笑之态:“可是范老板您财大气粗,能用麾下所有商号的天大人情来换得六方贾给您找一个人……我等俗人却没这个能耐,只能用区区的银钱来换得想要的宝贝,如今好不容易追到了跟前,总得给我们留个进门的机会,是不是?”
方才还伶牙俐齿、逮谁骂谁的玲珑女子,在听到这大头客人的接话后,像是被股子严寒冷风骤然袭身般缩了缩身子,满面嫌恶地转开了头,压根懒得去辩驳回应。
托这位大头客人打岔的福,赌坊四人众与路鬼也终于得以见到了这些为了参娃、不惜在大年初一追上门来的麻烦客人们的全体真容。
五辆马车上竟然下来了七位客人。
那直言揶揄了范掌柜的大头客人,在得偿所愿地气得玲珑女子懒得回话后,笑得几乎都要把嘴角咧到了耳根去,便欢欢喜喜地从马车上探出了身,竟是个五短身材的天生侏儒,这下更显得他那大头怪异无比,活脱脱像是个畸形的萝卜头。
而那从头到尾都没发出过半点声响的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了并不见任何奇怪之处的一老一少两位男子,看起来与人间界随处可见的寻常祖孙并无甚两样。
这六位客人或冷着面容、或客气地朝着赌坊四人众颔首示意时,被范掌柜唤作侯爷的玄衣男子那辆马车中,悄悄地飘下了个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在斗篷里的瘦小身影,并极为迅速地躲在了玄衣男子的身后,就连午时最为灿烂的天光,都不能映出他从头到脚的半分真容。
除了那上来就对着自己咋咋呼呼的玲珑女子,柳谦君并不曾当面结识这一行七人中的另外六位,然而只有这藏在玄衣男子身后的最后一位客人,让千王老板不自觉地在袖中暗暗握紧了双掌,心下倏地闪过了丝不安之感。
这位遮遮掩掩的外来生灵……不知为什么,倒让她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