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库里斯到底是怎样一种纠结的关系,唐颐说不清楚,她只知道他在用他的方式,追求着自己。一种疯狂的求爱,不给彼此空间,不肯保持距离,也不去了解她要什么,自以为是的步步紧逼。
他一个人在追求爱情的路上瞎转瞎撞,弄得两人都是伤痕累累,身心皆疲。如果说,他做错了一百件事,但至少有一件给他做对了。有天回家,他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躺着一奶娃,看见唐颐坐在那里,便连篮带娃一起往她怀里一塞。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这团小小的、粉嫩的活物在篮子里扭啊扭,半天回不了神,问,“这是什么?”
“是什么?”他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看不出,这是个婴儿吗?”
她眼又不瞎,只是觉得奇怪,平白无故地为什么会带个孩子回来,“谁的娃?”
“放心,不是我的。”库里斯瞄了她一眼,就算她不问,他也会说, “六个月左右,父母在空袭中丧生,他的婴儿床被钢筋挡住了,才逃过一劫。”
见她没接嘴,于是他继续道,“如果你孩子出生,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
不知是他无意还是有心,一句话又提起了曾经的伤心事。短短八个月,连一年也不到,就发生了那么多变故,往事苦涩得都让她不忍回首。
她逗着孩子,心里犹豫,自己的将来都不知道在哪里,又怎么给孩子将来?一个人毕竟活得轻松,无牵无挂,生死随命。
库里斯见她沉默不说话,便把孩子抱出了篮子,顺势做了个抛掷的动作,道,“喜欢你就养,不喜欢就扔。”
唐颐还来不及回答,谁知,小宝宝却被他这个摇晃的动作吓尿了,尿在他那身笔挺的制服上。不但如此,还先发制人地大哭起来。
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库里斯只觉得身上一热,手一松,差点没摔了他。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忍不住笑出来,轻声骂了句,“活该。”
看见她的笑容,他顾不得被弄脏的制服,心情突然大好,撩起嘴角也跟着笑,“真是个坏家伙。”
她站起来,从他手中接过宝宝,发现这小东西也正在看自己。滴溜溜地眨着一双蓝眼睛,好像一对纯粹透澈的宝石,吸收着这世界的善与恶,美与丑。她心里微微一颤,随即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名字。”
唐颐想了想,道,“那就叫他托尔吧。”北欧神话中的雷神,拥有力量和希望。
“你打算收留他了?”
她点点头,“我会把他当儿子看待。”
小托尔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见唐颐在眼前晃动,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拇指,往嘴里送。她摸了一把他粉嫩的小脸蛋,他立即被逗得格格笑了起来,噘着胖嘟嘟的嘴发出咿呀呀的声音,脸上还带着眼泪。
库里斯将臭熏熏的外套脱了,站在窗口处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这母子俩。这瞬间他突然觉得很美满,这就是他的家,有老婆有孩子,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唐颐的注意力全都被宝宝吸引去了,撕了一块被单当尿布,替托尔换好,一抬头,看见那双碧油油的绿眼正在看自己。她脸上一红,转开视线,道,“给他吃点什么?有没有牛奶?”
库里斯见她主动和自己说话,心里那个荡漾,顿时忘了今朝是何夕,换了件干净外套,道,“我出去买。”
结果车子开了一半才发现,都已经傍晚六点了,哪里还有店铺开着。不想让唐颐失望,于是又抹黑去了山头,偷跑到人家农民的园地里去挤羊奶,结果还被人发现。最后不得已之下,只能亮出自己的军警证去吓唬别人,连蒙带拐地弄来了一瓶羊奶。
估计这是库里斯这辈子做过的最怂最不靠谱的一件事了。
顶着一头乱发,拎着羊奶,他回了家。
唐颐接过他手中的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库里斯胸中郁闷快把心脏给挤爆了。
“喂,就算有了新欢,好歹也关心一下旧爱。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吗?”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他这是在和一个奶娃争风吃醋?
她抬眼扫过他,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撇撇嘴,大声地道,“没什么。”然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是挤奶的时候掉沟里了。
唐颐哦了声,又将注意力放回小宝宝身上。
库里斯扯着头发心里一阵懊恼,他这是该,没事带个拖油瓶回家自寻烦恼。本来唐颐就对自己不理不睬,现在更是没他什么事,连吸个烟都被赶门外去了。
第一次带孩子,唐颐没什么经验,家里又没有奶瓶,只好将羊奶热了,先用杯子装着,然后一勺勺地喂他。
小托尔还挺乖,吧唧着嘴巴,一口一口,吃的是津津有味。一瓶羊奶,眨眼就见了底,唐颐拿起毛巾替他清理了下,弄干净后,放在床的最中央。
见状,库里斯把烟往地上一扔,用脚随便碾了,大步走进来,劈头就道,“你不会让他睡我床上吧?”
唐颐反问,“不然睡哪里?”
他理直气壮地指着地上的篮子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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