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那一边的。
必要时,陆昭山会毫不犹豫地带着手下的人,倾向太子殿下,毫不保留地支持他。
可就是他这样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太子,竟然一而再地纵容小霸王欺负他陆昭山的嫡孙子、嫡孙女。
这怎么都算得上是恩将仇报了。
陆昭山心底怎会不怒?怎会不心寒?
“爹,太子殿下拒不承认他家小霸王伤害过琪哥儿,”陆明嵘从未见过如此发怒的父亲,垂首,声音里满是硬气道,“孩儿已对太子殿下说了,金銮殿上见。”
听到这话,王妃瞅了一眼陆昭山,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拒不承认?岂有此理!”陆昭山大喝一声,那威力简直地动山摇,“陆明笠,走,跟我去一趟太子府!”瞥了一眼办事不利的长子,叫上次子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见到祖父这般生气,锦心心底是除了喜,还是喜。
祖父终于动怒了,这一世,摄政王府的命运,应该能改变了。
可王妃瞅着陆昭山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是不甚开心。他到底是给太子殿下保留了一分颜面,没有直接捅到皇帝那去,还想私下里保全住太子的形象。
那个女人,陆昭山竟是这般爱,都死去三十余年了,还时时刻刻惦记着守护她的儿子。
王妃搂着受了伤的锦心,一双眸子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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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伯父。”太子殿下对摄政王府的人再不满,陆昭山的辈分都在那摆着,太子殿下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
只是他眼角眉梢却没了往日对陆昭山的尊敬,一脸太子殿下的倨傲感。
看着这样的太子,陆昭山心底是寒的。
“磐石小孙儿将我的锦心和琪哥儿伤成了那样,太子还打算回避到底么?”陆昭山双眸紧盯着这个疼爱了三十余年的孩子,他的眼睛很像云裳,当年那个他深爱的姑娘。
撇开眼,质问太子时,陆昭山不忍看那双酷似她的眼。
“皇伯父,怎么您和堂兄都要冤枉我的儿子?”太子听到摄政王一开口就是质问,心底的火猛地蹿上来,言语里哪里还有曾经的尊敬。
“我知道锦心要嫁给薛陌了,可定亲似乎才是前不久的事情,这么快就想……”
就想帮着七皇子,将他踩下去?
太子这句哽咽在胸口良久的话,到底是没吐出来。
可陆昭山却是听明白了,很是震惊。
震惊之余,是失望。
太子竟以为他陆昭山,为了帮助七皇子,故意冤枉他儿子,想给太子府泼脏水,好让嘉景帝进一步对太子失望?
“太子,你将伯父看成了什么人?伯父疼爱了你三十余年,你的心底便是这般看待我的?”陆昭山的目光猛地射向太子,眼底满是失望。
将锦心许配给薛陌,陆昭山纯粹是出于锦心喜欢薛陌的缘故。就算他陆昭山要考虑政治立场,也是在为太子殿下做打算。
薛陌对锦心的疼爱,陆昭山看得很清楚,若是将来有一天太子殿下真的有难,需要他陆昭山救助的话,说不定薛陌还能听听他这个祖父的话,不帮衬七皇子。
只要薛陌,夹在摄政王府和七皇子府中间,两不相帮,来个中立,便是对太子莫大的支持。
陆昭山每一步都在为逐渐势弱的太子考虑,实在没想到,太子对他竟是这个态度,竟早已对他不满了,眼下还尽数表现了出来。
“疼爱?”太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若伯父真心疼爱我的话,眼下便不会再次来我府上,给我难堪。别说我儿子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便是真的做过,您也应该息事宁人,才是真的疼爱我,不是么?”
听着太子这般自私的话,陆昭山一双眸子陡地寒了。
疼爱太子,就应该牺牲掉他的孙子孙女,凭什么?
这是一个储君该有的态度吗?
一味庇护自家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如此自私自利,将来还怎么当一名仁君?
“此事,我与太子殿下沟通不了,明日金銮殿见。”陆昭山心底的柔情尽数散去,眼前浮现出琪哥儿满腿的水泡,浮现锦心细嫩脖子的擦伤,不再对太子心存幻想,丢下这句冷冷的话,甩手而去。
“哼,又是金銮殿见,没做过的事,谁怕谁?”太子看着陆昭山离去的身影,心底不屑道。
此话却是让躲在帘子后偷听的太子妃,再次召集了白日里与陆磐石一块为非作歹的几个小厮及侍卫,以全家人性命相威胁,威逼他们无论是谁问话,都必须一口咬定,小少爷没干过。
让太子妃始料不及的是,次日早朝还未散,宫里就来了几个公公,将那涉案的几个小厮和侍卫全都给押送进宫,连同她的宝贝儿子一块带走,还不许她跟着。
皇宫里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那群审讯人员做不到的,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真相就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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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儿臣知罪。”太子殿下低头跪伏在地,面对嘉景帝的震怒,太子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混账!做错了事,不仅不带人上门负荆请罪,还要强行包庇?”嘉景帝面对这些年越来越不争气的太子,真是气坏了。
七皇子的势力逐渐崛起,嘉景帝不是不知道,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身体越来越不好,真心压制不住七皇子日益庞大的势力。
闭眼入土前,嘉景帝能留给太子的强大助力,便是摄政王了。若太子不触犯摄政王,嘉景帝知道,深爱云裳的摄政王不会亏待了云裳的孩子,必定会力挺太子到底的。
可这太子倒好,就因为锦心要嫁给薛陌,就心慌了?
急急地就要彻底将摄政王往七皇子阵营里赶?
“太子,等会你就带上你那逆子,去给琪哥儿跪地道歉去,不跪上三四个时辰,别起来!”说完这句话,嘉景帝猛咳不止,一旁的公公瞅了眼手心里的锦帕,吓得脸色都微微转白。
嘉景帝上回强撑着身体,去了行宫春猎,可那好气色都是药物滋润出来的,实际上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回来这几个月,身子更是一日赶不上一日,眼下,到底是咳血了。
如杜鹃泣血,嘴角残留一丝腥红。
“父皇!”太子眼见最疼爱他的父皇咳得唇上都挂了血丝,一时害怕极了,他对从小将他疼养在寝殿的父皇,还是很有感情的,知道父皇多年来一直很思念他的母后,对他也是掏心掏肺的疼。
可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此刻的嘉景帝是真的掏心般,掏肺般剧烈疼痛起来,一张脸陡地痛得变形。
“皇上……”
嘉景帝突然身体失去知觉,猛地倒地,惊坏了一众朝臣,呼喊声起伏不断。
因为嘉景帝骤然发病,太子殿下自然是守在宫中,没有带陆磐石前往摄政王府负荆请罪。
摄政王、陆明嵘、陆明笠等人都前往宫中侍疾。
摄政王妃和甄氏等人,因为是女眷,不方便去探望嘉景帝,都留在了王府。
虽然事出有因,陆磐石那个小霸王才没来低头认错,可是甄氏心底恨恨的,守在琪哥儿床前,在心底将太子等一行人挨个诅咒了一遍。
她再有涵养,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娘亲。
锦心呢,这几日也是日日杵在琪哥儿床前,陪他说话解闷儿。
“姐姐,我腿疼。”琪哥儿双手被绑在床头,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姐姐,你给我松绑好不好,我疼,要去摸摸……”
小时候磕疼了哪时,锦心给他摸摸,揉一揉就不疼了,他以为这次也一样。心底还在纳闷,怎么姐姐不给他摸摸呢。
“琪哥儿乖,再养几日伤,就能摸了。”锦心已是派人去请了白须老爷爷来,说是没伤到筋骨,不碍事。不过,新长出来的皮,会比曾经的皮白一些,看上去肤色不大一样。
算得上是摸不出来的“疤痕”吧。
好在,琪哥儿是男娃娃,这些肤色什么的,倒是不用像姑娘家那般讲究。
看着弟弟满腿的伤,锦心心底说不出的滋味。说不定还得感谢存活在这一世的弟弟呢,招来了陆磐石那个小霸王,引发了摄政王府与太子府间的巨大不快。
祖父能将此事捅到金銮殿上去,便是心底已不疼爱太子殿下了。
只是,上一世的嘉景帝似乎并不是今年陡然发病的,似乎还要晚上一年半的,怎的,这一世会陡然暴病?都三日了还不见好转。
莫非,真的是上苍垂怜,让这一世的嘉景帝暴亡在了摄政王对太子极其失望的日子里,如此一来,上一世鼎力协助太子的摄政王便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