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锦心见到爹爹腿似乎都吓软了,跑来的身子都有些趔趄,顿时心中一暖,眼眶里涌了丝泪花,弯下身子,娇娇地喊道:“爹爹……”尾音里满是对自家爹爹的娇气。
陆明嵘一把抱了女儿娇小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生怕手劲一大抱疼了她:“我的女儿,可是哪儿受伤了?”见到女儿眼中泛泪,陆明嵘心疼极了,眼神一个劲儿往女儿身上扫。
“小腿和手臂受伤了。”锦心嘟着小嘴,指了指身上的受伤处。其实不止这两处,她的小肚皮还擦伤了一点点,只是那地儿私密些,锦心不好意思开口。
“你的脸蛋怎么了?”
听到爹爹问,锦心赶忙捂住脸,不让瞧。
还能怎么了,被她一路弄花脸了呗。不好意思地躲进爹爹怀抱里。
“锦心,快来让皇祖父瞧瞧。”嘉景帝也坐不住了,带了早就坐立不安的摄政王,大步朝锦心迈过来,“那头坏熊竟然让朕的侄孙女受伤了,回头剁了它!”
“剁烂了喂狗!”摄政王气呼呼地道。
风雨雷电四大护卫已是跪在地上等待处罚了,身为护卫,没能做到让主子毫发无伤,便是罪过,哪怕他们为了主子已身受重伤。
嘉景帝眼神幽幽地瞥了他们一眼。
“皇爷爷,是我调皮,跳下马背跑去追兔子,才惹来的祸。他们四个面对凶猛的大狗熊,很是威武神勇的。”锦心不忍心看四大护卫被处罚,赶忙替他们辩白。
“是奴才四人的错!”四大护卫头磕在地上,闭着眼等待处分。
赛风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已是不太可能再被皇帝像从前那般信任了。今日是差点保不住郡主,可皇帝难免会想,凭他们四人的本事,怕是护不了皇帝的安全。
一个侍卫,被主子猜疑本事不够,护不了绝对的安全,再没有比这个更严重的了。
“皇爷爷……”锦心窝在爹爹怀里,拉着嘉景帝的衣袍,轻轻扯着,小嘴儿一动一动的,大眼睛里满是求情的诉求,竟比嘉景帝的亲孙女还能向他撒娇,惹得嘉景帝一时疼爱万分,便不忍拂了她的意。
一旁立着的薛陌,心知上一世这四大护卫对皇帝忠心耿耿,一直护卫到最后壮烈牺牲,是一批可敬的汉子,这一世可是不能让他们四人栽到了这么一件与狗熊搏斗的小事上,当即上前拱手道:
“启禀皇上,今日若是换了一批侍卫,郡主恐怕……”说到这,薛陌的头微微低下,一副沉重的表情。
薛陌顿了顿,身首异处的话,到底是开不了口。除了不想在陆明嵘和锦心面前吓着他们外,更主要的便是,薛陌发觉那四个字他吐不出来,还压在咽喉里,心就开始绞痛般难受。
虽然“身首异处”四个字,薛陌没有吐出来,嘉景帝、摄政王和陆明嵘三人却是已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一股后怕感顿时席卷了全身,冷了浑身血液。
让锦心进林中射猎,是嘉景帝提议的,若是锦心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摄政王虽是嘉景帝的亲兄长,也必定会心中有恨,陆明嵘这个侄子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说到底,这四大护卫虽然有过,却也是有功的,到底保住了锦心的命,还只让她受了一点点轻伤而已。
“四大护卫,施救策略得当,功过相抵,还望皇上明察。”薛陌趁皇帝未下最后决定前,褒奖了一番四大护卫。
能被薛陌褒奖的人,不多。
嘉景帝沉默地捏了捏锦心的小手,看向四大护卫的眼神不再那般幽深。不过嘉景帝还在等一人表态,如果那人迟迟不开口,嘉景帝便不能那般轻易地放过四大护卫。
“皇爷爷……”锦心不懂政治上的事,只一味地向嘉景帝求情。
“皇上,猎场偶遇发飙的凶猛野兽,还能有惊无险,实则是四大护卫保护得当,理应嘉奖。”摄政王听懂了上将军薛陌对四人的维护,也听出了锦心若救不下四人,便会心底一直愧疚。
身为锦心的祖父,摄政王希望锦心能一世快乐。当即顺了锦心的意,向嘉景帝请求嘉奖。
嘉景帝听到摄政王终于开了口,当即颇为给面子地道:“算你四人幸运,遇上了心地善良又奖罚分明的小郡主,既然你们今日的主子是小郡主,那么奖也好,罚也好,都交给你们今日的小主子吧。”
听到这里,锦心开心地咧了嘴笑:“谢谢皇爷爷。”红扑扑的小脸蛋,笑得像夏日里绽放得最灿烂的映日荷花。
锦心哪里舍得惩罚救了她的四大护卫,当即“罚”他们立马去休息,还奖赏了一批药膏和她平日里喜欢的珠宝。
小郡主善良的样子,尽数落入了远在一旁立着的少年郎杨俊眼里,若说林子里他是被锦心美貌的容颜和俏皮可爱的性格吸引了的话,那此刻便是被小郡主的善良给打动了。
这样娇俏可人,又心地纯良的姑娘,是他梦寐以求的小仙女。远远瞧着小郡主的模样,杨俊已是脸颊微微发红。不过,眼神扫过上将军薛陌时,杨俊立马想起林子里两人亲密搂抱的一幕。
多少人都看到了,她,怕是要嫁给上将军了吧。
思及此,一股惆怅感顿上心头。
这夜,杨俊坐在寝殿外的游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箫,声音沉闷,在夜空里更是显得寂寥。
“二弟,你怎么了?”大哥杨垒见缠了绷带的弟弟,这么晚还不睡,跑来月色下坐着,便打趣道:“怎么,又想白日里见着的那位小郡主了?”
杨俊被大哥一语道破心事,脸颊有些泛红,撇过头去躲闪道:“大哥,别打趣我了,小郡主怕是已有了好归宿了……”杨俊收起箫,对着月色叹了口气。
“你是指上将军薛陌?”杨垒笑道:“大哥为了你,可是专门去打听了一番,上将军在郡主还是小女娃时,就将郡主当做侄女般抱着长大的,所以才有了林中搂抱那一幕。只是长辈抱小辈,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大哥,你是说真的?”听到大哥的话,杨俊双眸都泛出喜色,激动地拽着哥哥的手臂。
“大哥还能骗你吗?不信的话,自个打听去。”杨垒拍了二弟肩膀一掌,“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吧?”杨垒打着哈欠,自行先去睡了。
杨俊脸泛喜色,拿着箫,脚步轻快地回了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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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受伤的锦心哪也去不成了,摊开双手双脚在床上躺着。自然,小家伙闲不住,躺在床上也是要干点事情的。
“这个味道也不好,还是太呛鼻了,再换个来。”锦心躺在床榻上,弯腰嗅了嗅,立马嫌弃地用手扇一扇。
“郡主,这脂粉味已是最淡的那种了。”竹青都不知道自家郡主怎么了,被野兽攻击一番,怎的对脂粉的喜好也变了,上百种的脂粉都被郡主的小鼻子一个一个地嫌弃了,“这个还是今儿个早上,奴婢从陆胭郡主那讨要过来的呢。”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锦心,”陆胭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进来。她可是一路小跑着来的呢,“我又找着个味道极其淡雅的,保证你喜欢。”
“快拿来,快拿来!”锦心急急地招手。
自从那日被薛陌嫌弃后,便日日躺在床上琢磨起脂粉来,只要味道比那日还浓的,一律都被锦心赏给了下人。
情郎不喜欢的脂粉,都不是好脂粉。
“来,来,你闻闻。”陆胭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沿,小心翼翼拆开纸包,凑到锦心的鼻子下,“怎样,味道不错吧?”
“淡淡的青草香?”锦心这回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不过,最终满意不满意,还得薛陌闻了才算。
“嗯,极其淡雅呢,是上回请来的脂粉大师最近刚调出来的新品种,你知道我娘对脂粉过敏的。”陆胭又让锦心闻了一下,确定喜欢后,让竹青拿来胭脂盒,尽数倒进了盒里。
“你怎么突然对胭脂的喜好变了?以前不是最爱各类花粉香么?”陆胭靠在床头,捏着锦心的小脸蛋,待竹青等丫鬟下去后,低头悄悄问道,“莫不是那日被野兽攻击,是因为你脸上的脂粉香太浓?”
锦心委屈地摇摇头。
被陆胭追问了半晌,锦心才极其不好意思开口道:“是被薛陌嫌弃了。”
想起那日薛陌嫌弃到策马离她远远的,锦心就不舒坦,小嘴嘟了起来。
“啊?薛将军竟然嫌弃你脸上的脂粉味?”陆胭惊讶之余,又羡慕起锦心来。若锦心不是与薛将军靠得极近,想必她脸上的脂粉味也不会被薛将军闻到吧。
“嗯,他让我下次不要再抹那么浓的脂粉。”想起薛陌那日冷冷的话语,锦心就又习惯性地摸了摸自个的脸蛋,仿佛脸蛋上的味道还在被薛陌嫌弃似的。
“那我今日带来的这脂粉,最是淡雅至极了,想必薛将军不会再嫌弃了。来,来,我现在就帮你涂抹上。”陆胭说着,就要帮锦心试妆。
锦心这几日因为没找着合适的脂粉,日日素面朝天的,眼下见得了个宝贝,哪有不配合的,立马坐靠在床头,拿着枚镜子,看着陆胭帮她上妆。
心里在盘算着,等会儿就跑到薛陌跟前去,问他好闻不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