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斩青丝,伤离别。
愿君安,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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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之巅,没有月光,亦没有星光。。。只有死寂一般的漫漫黑幕笼罩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狂风凌冽,星星点点的火舌随风张狂着。
山巅之下,紫川河连绵不绝的涛声,声声入耳,拍打着脆弱的人心。
慕容颜浑身不可抑止的战栗着,她手持长枪,死死地望向那个垂首站在匈奴王左侧的绯衣女子,任由心脏被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愤怒侵蚀得片甲不留。
这是自己从未想象过的场景,这是自己至死都不愿相信的事情,记忆像狂潮卷过,思绪无可遏止地散开:
三日前,自己醒来之时,却正对上楼兰王焦急担忧的眸子。
“舅舅?”慕容颜喃喃地唤道,她感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便不解地问道,“我。。我这是在哪?”
“孩子,你安全了。”
慕容颜四下张望了下,却没发现楚夏缇的身影,便问道,“小缇在哪?”
只见楼兰王脸色骤然一变,眼神闪烁,却默然不语。
慕容颜心中登时一窒,不顾后背伤口的剧痛,艰难地坐起身子,急道,“她。。她人呢?!她怎么样了?!”
她怕极了。。难道后面楚夏缇没有逃掉?
楼兰王微微摇了下头,重重的叹息道,“颜儿,忘了她吧。。跟舅舅回楼兰吧。”
慕容颜一怔,眸中透着深重的迷惘和不解。
楼兰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给慕容颜,声音沉重,“你自己看看吧。”
慕容颜心中隐隐升起丝丝不祥,她急忙展开信纸,只见上面写着:
今以此书与君相决绝,昔日因情所蔽,令国蒙羞,愧对漠北子民。
往后为国大计,当以家国为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斩青丝,伤离别。
愿君安,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而信纸的末端,还写了一行小字:
绝情勿语心未甘,无缘何苦忆心寒。
角落上落了姓名:出大汗夏缇。
字迹娟秀,却断断续续,笔枯筋断,最末的那一行字更是抖不成书,却正是楚夏缇的字迹。
慕容颜曾与楚夏缇漠北三年朝夕相处,对她的笔迹自是十分熟识,刹那间慕容颜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像被人用尖刀狠狠地捅入一般,手中的这封信似有千斤之重。
良久,慕容颜抬起眸,像似自言自语道,“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楼兰王又长叹道,“唉,这信是她亲手交予我的!是她亲口让我告诉你,让你忘了她!怎会有假?!”
“不会的!”慕容颜浑身剧震,眸光焦灼而悲痛,可仍然坚持道,“即便。。即便这真是她写的,也定是有人迫胁了她!告诉我,她到底在哪?!”
楼兰王眉眼沉寂,默不作声。
慕容颜攥紧了这封信笺,一咬牙,便往车外纵身一跃。
楼兰王大惊,急忙喊停了飞驶的马车,也跟着跳了下去。
楼兰王一把揪住跌滚在地上的慕容颜的衣襟,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吗?!”
“她是我的妻子!”慕容颜赤红着双眸,嘶吼道,“我必须去找她!”
楼兰王伸手搭上她的肩头,眸中闪过难言的痛楚,唇角微动,终是带着隐痛字字道出,“傻孩子,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了。”
慕容颜怔怔地瞧着楼兰王,突然凄笑了起来,她哑声道,“舅舅,你在说什么玩笑话?”
“昨夜便是她大婚之日。”楼兰王不忍去看慕容颜痛不欲生的神情,“她已经嫁给了那个北嵩首领穆昆。。。舅舅这才能趁乱将你从冀州城救出。”
“不可能。。她绝不会背叛我的!”慕容颜捏紧了双拳,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斩青丝,伤离别。
愿君安,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卿长诀!
不。。我不信!她不会这么绝情的!
绝情勿语心未甘,无缘何苦忆心寒。
我要找到她!我要当面问清楚!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写!
“痴儿!如今匈奴容不得你,燕国亦容不得你!你若是回去,便是去送死!”楼兰王对着慕容颜大吼道。
慕容颜回过头,凄凉地说道,“那也总好过。。我此刻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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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与燕军再次约战于紫川,燕国太子和匈奴王亲自领兵,决一死战!
慕容玄决定亲自打垮匈奴,取得真正的冰玉露!
歌儿。。已经不能再拖了!
整整恶战了一天一夜,两军从山脚打到了山巅,风呼啸而过,夹杂着烟火、焦肉与血腥的味道。黑暗中,火舌悉悉索索的声音时轻时远,满地的断刃,残尸,血流成河。。垂死的马匹低沉的哀鸣,
两军战列如狂风怒卷,厮杀纠缠在了一起,到处都充斥着嘶叫声,喊杀声,兵器撞击声,骨肉撕裂断开声。。。滚烫的鲜血如泉水般飞溅出来,所到之处只有由血育成的烈焰。
慕容玄喘着粗气,脸色阴沉,这场殊死搏斗下来,自己的士兵死伤人数似乎更多。。。突然之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两军阵前。
那人身上的甲胄已被鲜血染得赤红,连战马之上也溅满了鲜血,却不知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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